叶楠孤苦的望向夜空,怀揣着满心的悔意。她在牢中坐,不知方晓宇如何?可回到府中,平安否?都怪她,要不是她与方晓宇说明,他们如何也走不到这一步。
方晓宇会怪她吗?她还能再见到方晓宇吗?她是否如许七所言,被人煮了吃,连流姨、师父他们最后一眼都见不到。越想越是伤心,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落。趴在自己的腿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惹得途径而过的精怪,连连相望。等察觉是人后,纷纷移开目光。等到叶楠哭累了,便趴着睡去。
许七靠着墙冷眼看着叶楠由哭至睡,没安慰,也没阻拦。并非他不懂得如何安慰,而是不愿安慰。他是很少见人,多数情况下见的是各种精怪。对人的认识,也是出于精怪之口。
导致他对人的看法,十分局限,譬如渺小、几句泪先流。脆弱的如水中月,风一吹动,便起波澜。与他所知,约莫相同。
只听“噗通”一声,见叶楠睡着睡着,倒在干草上。
叶楠醒了之后,懵懵的看向许七。后来,索性躺在干草上接着睡。看的许七哭笑不得,学着叶楠的模样趴在干草上,手撑着脑袋细细的打量叶楠。
许七对人五官的美丑无多判断,倒觉叶楠眉眼几分顺眼。如樽天然玉杯,毫无杂质。说不上哪里好,却让他移不开眼。或许,他该多见见人,才不至于眨眼间被人吸引。
他最是不喜幻为人形,毫无自由可言。但许伊有命,不得不遵从。
“师父,救我。”叶楠将身体蜷缩成一个一团,抱着杂草堆喃喃道。
许七诧异的望向叶楠,被叶楠的言语惊到。他也有师父,却从来不指望师父能救他。对任何事物的依附,对他而言都是件可耻的事。许他不喜暴露自身脆弱的一面,亦或未到值得依赖谁的地步。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翻过身去看向灯笼里的光、牢门外的天空。阻拦着他的牢门,最多只能占领他眼里的一丢空隙。静静的看着天一点点的变亮,日月星辰不紧不慢的替换。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灯笼里烛火摇曳声,巡逻人的脚步声。
这一切,都在一只萤火虫飞进牢房内,停在他身边的姑娘额头上消失。
一股强而有力的气息而四面八方而来,让许七倍感压力。对方的道行远在他之上,非一般的精怪。这姑娘看着平常,竟有如此强大的精灵相护。真是奇也,怪也。
许七收起思绪,忙起身走出牢门。一跃而上站在房顶看着对面三人,分别是两男一女。他掌中化出一把利剑来,剑尖指下冷眼看向三人道:“诸位来我九阳宫有何贵干?”
“流萤妹妹去救人,他交由我。”江一青低头看了眼地面汇集数百人,脚下生风的闪现到许七身前。双眸望着眼前的人,两指夹着许七的剑刃,稍一用力剑便朝内断裂。
许七见状,紧握着剑柄腾空而起。脚朝江一青的胸口踢去,江一青侧身一躲。
地面的林云根打着掩护,应付着杂七杂八的精怪。流萤则走进牢内看到被吵醒的叶楠,再次将叶楠打晕抱着叶楠离开。林云根与江一青见叶楠已救,不再恋战纷纷逃离九阳宫。
徒留房上许七一人,及那把断裂的剑。他的目光紧锁着四人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末了,许七飞下房梁如往常般,走到九阳宫偏殿歇息。方才发生之事没有影响到他,甚至不能让他多一丝的情绪。风起风落,终究不会改变什么。
远离九阳宫的四人,匆忙赶回永安叶府。江一青推开偏房的门,让流萤抱着叶楠放到床榻上。
“一青哥哥,楠儿她”流萤摸过叶楠的脉象,脸色越变越差。
林云根咽着口水,不敢正视江一青。眼神有意无意偷偷看去,生怕江一青会责怪他。犹豫不决的他,还是上前一步走到塌边,手摸过叶楠的脉象惊讶道:“她体内怎会有如此强的力量!江老头,楠儿**凡胎,怕是要承受不住。若再不想法子,怕是挨不到明日。”
“一直跟楠儿在一起的人是你,我与流萤岂知?!”江一青横了眼林云根,上前走到床榻前。他伸出两指搭在叶楠的静脉,沉默片刻后道:“定与九阳宫脱不了关系,眼下我们得去趟羲和国,用焰火池的水来缓解。”
林云根起身站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看向流萤,乞求流萤能怼怼江一青为自己说上几句。再说此事哪里赖的了他,明明就看到他们两人高高兴兴蹦向学堂。谁会知道转眼跑到牢房,还是南宁那么远的牢房。待江一青目光扫视过来,林云根心虚的看向窗外。
心里叨咕着,流萤妹妹也不说帮他,眼睁睁的看他被江一青如此对待。
“云根跟我堂与官府需人应付,到时就有劳妹妹。”江一青躬身抱起叶楠,走到门口时瞥了眼林云根道。说罢,他飞出房间,林云根紧跟其后。
两道光在夜空中来回交缠,划破云层一路奔向前方。途径山山水水,村落小镇也未曾停歇。不知所谓的羲和国在何处,让他们奔波数日。待到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仍未曾到。
九日后,两道光落在东南海之外。海中岛屿极其缓慢的向西飘去,岛屿深处的山林大小洞穴不在少数,其中便有他们所寻找的焰火池。
江一青脚落在山林中,林云根磨磨唧唧的赶上。两人熟门熟路的往最深处走,不等他们走进,便感受到灼灼的气焰。怨不得周遭寸草不生,荒凉枯燥的很。
“江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