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直哈哈大笑,“那就闭嘴。”
小船已经走远了,柳耆卿被噎得无以复加,隋珠难得见一次柳郎吃瘪,呵呵直笑。
杨直进攻之后才知道皇帝老爹不在家,他先去见了那个不是亲妈得老妈,那个以前只会慈母舔犊的深宫娘娘今日依旧,一顿问候之后轻声说道:“要是你父皇问起你怎么征用了军中楼船,你只说他的圣谕去晚了,你只赶着回来就是,他特别忌讳这个。”
柳易称是后出来,正好赶上沁帝回来了。
父子两人见面并没有好话,沁帝问道:“柳易这个年轻人真值得你去杀?”
杨直并不回答,笑着反问道:“你真当作同龄人意气相争了?”
杨直说完之后,父子俩一道赶往御书房,沁帝不再说话,杨直同样闷着。
沁帝再次开口道:“你真以为爹怕了那些武人?”
“山上人是山上人,山下人是山下人,快有一百年了,一直相安无事,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这是因为山上人的利益与山下人的利益并不冲突,他们忙他们的道,我们谋我们的江山,说了这么多你明不明白?同龄人不要因为意气之争去打破规矩,不要一直走在底线上。要是因为意气之争,你爹还不得把一堆人都给杀了。”
杨直听着,边走边听,没有要改正的意思。
沁帝想起一事,问道:“付南甲为何没有一同回来。”
杨直朗声道:“帝王没了雄心,王朝倾颓之始。”
沁帝好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道:“雄心,何谓雄心,你那些小动作,你不觉得你就是一只苍蝇,哪里臭就叮哪里?”
“作为后世帝王,守业同样极难,百姓受不了皇家每一代都是开疆拓土的圣君,这样的道理你不懂?”
杨直笑道:“懂。”
沁帝苦口婆心道:“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想做一个圣君,现在想想,做一个贤君就得了。”
沁帝伸手遥指北方,“开疆拓土的圣君需要英明神武,但我等守成之君只需雄猜阴刻就够了。”
杨直哈哈大笑,“付南甲去杀刘璃和迟雪君去了,不知儿子这一手在父皇眼中算不算阴刻?”
沁帝低头沉吟一会儿,抬头道:“真要杀死了,脸面不好看。”
杨直轻笑,“儿子早有交代,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早就死了。”
沁帝不再计较这件事,问道:“征用军中楼船的事你又如何解释?”
杨直呵呵笑道:“刚才母后教过儿子了,父皇的圣谕去晚了,儿子只是忙着回来,所以就……”
深宫多年,宫廷不乱,沁帝一脸的欣慰,呵呵摇头道:“她倒是想的周全。”
沁帝摸摸杨直的脸庞,轻声说道:“你心中有气,来晚了就来晚了,父皇不会计较。”
父子俩人走到了御书房后,沁帝吩咐道:“早些回宫吧,这几日想在京中闹多大你就闹多大,讲究藏拙,省得朕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过早入京,打乱了朕的布局。”
杨直点头离开。
杨直并没有回宫,而是直接来了呈云阁隋珠的画舫之上。
柳易那边,神秀和卧龙出宫后并没有跟随皇帝回去,三人忙前忙后,一直忙到了夕阳西下,终于将破败的屋子收拾停当了。
做完一切的神秀和尚抬头问道:“老僧二人要回山了,柳道长回不回去?”
柳易摇头道:“百里姑娘来信了,我可能晚些时日才会回去。”
都不是拖沓之人,神秀和尚带着小和尚乘着夕阳离开。
柳易笑道:“吃过饭再走不迟啊。”
神秀摇头,“柳施主不忌口,我叔侄二人万万不敢破戒。”
柳易不再留他们,重重地拍了卧龙的脑袋之后,才放他们走。
两个和尚走远之后,神秀摸摸小和尚的光头,开口道:“你要快点成为佛家大能,以后将柳施主拉进佛家里来,他才有一线生机。”
小和尚重重点头,柳易亲口提过的五两银子,他记得,柳易没提过的一路蹭吃蹭喝,他也记得,若永生,则永不忘,若涅槃,则事前他会亲自去了了这桩机缘。
正月二十四,舟车劳顿的杨直终于缓过来了,带着一众扈从开始出宫散逛。
隋珠的花船中,杨直一直在喝酒,身后跟了一众扈从,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把花船上的人都生吞活剥了。
柳耆卿和隋珠两人定力非凡,知道今日走不了,他们就不走了,两人对坐,打情骂俏,并不当回事。
杨直喝了三坛子佳酿之后,大着舌头说道:“咱三今日见过啊!”
柳耆卿轻声道:“见过了,公子乘的是小船。”
杨直咋呼呼道:“他娘的,读书人了不起啊,就这么看不起人?”
柳耆卿抱拳道:“在下并没有看不起公子的意思。”
杨直把脚搭在了桌子上,歪着下巴道:“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那你赔礼做什么?”
文思敏捷的柳耆卿完全跟不上杨直的套路,气笑道:“公子今日似有不快,在下不与公子计较便是。”
杨直哈哈大笑,“有些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总会去找你的,直说吧,这个姑娘,本公子看上了。”
杨直说完之后轻声对老仆说道:“我是不是说的含蓄了,我应该说本皇子不?”
老仆想了想,答道:“应该。”
杨直也想通了,太直白,那就有点假了,他说道:“算了,还是说本公子吧,说本皇子有点假。”
老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