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喊道:“别他娘的给老子死了,老子不想收尸,冷冰冰的很瘆人。”
柳易转身钻进了密林。
郭达旦喝道:“哪能啊,打不过我们也会跑啊!”
张真源以长弓掠阵于周边,郭达旦和祝铁凿阵。
郭达旦的刀法是一次次与猎物搏斗磨练出来的野路子,平日里郭达旦自我感觉良好,若是和军中甲士对阵厮杀的话,他也能杀个十来人。
以前无往不利的刀法今日竟然一个人也没砍死,郭达旦越战心越凉,没了刚才的轻松样子不说,想着两百斤肉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祝铁走的是轻盈路子,更是比不过出手狠辣的罗网谍子,不一会了就带上了一道道小伤。
祝铁退下阵里,说道:“大哥,咱们逃了吧!”阵中的郭达旦独木难支,愈发艰难。
张真源不接他的话头,依然在寻找着有利位置,射出去一支又一支箭矢,大多数箭矢也没能落到实处。
精瘦中年人和同僚开玩笑道:“有点怀念这种江湖义气。”……
张真源已经射出去了最后一支箭矢,再伸手时扑了个空,大声道:“逃了。”
提着把长刀的瘦汉子将刀扛在肩上,说道:“现在才想着逃,有点晚了。”
已有一支弩箭钉在了祝铁的喉咙。
张真源和郭达旦慌忙前掠。
此刻他们才知道与他们对战之人是多么的逆天,先前不杀他们兄弟三个,不过是猫玩耗子的姿态而已。
可笑三人还觉得自己能斗个半斤八两。
在两人一同望向祝铁的空当里,三杆长枪狠狠地插入了张真源的肚子里,张真源已经是肚烂肠穿,仰躺在地上抽搐着身体,“亏本了,早知道就买一张弓了。”
同时郭达旦也并不好过,瘦汉子的长刀已经将他的整个胸膛绞烂,死不瞑目,郭达旦提着最后一口心气道:“刀上没有豁口,贵是贵了点,十八两三钱黄金,与老子的命相比,差了二十万两。”
倒地的郭达旦最后喊道:“其实也差不离。”
精瘦中年人笑道:“不知道疼啊,笑得那么开心?”
他没问郭达旦,也没问张真源和祝铁,他就是想说话收官而已。
柳易再一次逃到了鹤壁剑宗。
这一回他找杜鹤离。
剑宗回复杜鹤离已经去风铃山了。
他离开鹤壁剑宗时看到山寨着起了冲天的大火。
他觉得这个江湖很义气,并没有义父说的那么坏。
也终于理解了老爹说故事的时候的神情了,为何会神采奕奕的。
一个小土匪,遇到了穹庐书院的李白药,遇到了鹤壁剑宗的杜鹤离,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长大的那个窝子呀,树叶遮蔽了太阳,乘凉好得很!
剑胆城的那个破客栈,那些鲜衣怒马的纨绔和仙人之姿的江湖嫡仙人呐,不可能落脚的。
他啊,现在就想替那几个为他而死的游侠儿去看看风铃山是否有百万杆青竹,百万个铜铃,看一看那瀑布,看一看那水柱,替他们八卦一下女子剑仙百里青青会不会来?迟重锋胸脯子重不重?
……
……
提刀的杀手也不知将刀扔在哪个角落,此时在抽着旱烟,吧嗒吧嗒地吐出烟雾,口袋空空,也没什么脸面去见月英了,已经装了那么久的大爷,不能就此破功。
卷旱烟的空当里,含着旱烟杆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柳小子,你爹教了我一些东西,当时我觉得这些东西能值三文钱就好了,你爹说值六文呢,我信了,现在还觉得你爹给我打折了,出了个厚道价。那天他还请我吃了回馄饨,三文钱的。这回老子算是把膈应了老子一辈子的九文钱还了,现在除了天王老子欠我的,老子谁也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