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不错啊。”
范阳不由夸赞道。
“这算啥。”
赵光明将油布扔在一边,木门上边挂了把锁。
已经锈得打不开了。
三人找来锤子,把锁砸了,进门就闻到一股霉味,墙上挂着些东西,也用油布细心的裹了起来,爬满了灰,赵光明上去揭开一看,是两副淘金用的滑槽。
检查了一番。
“还好,修一下能用。”
这两副滑槽长有两米左右,宽有三十公分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长方形,没有盖子的盒子一般。
只不过材料有点特殊,是用榆木作的,榆木的纹理较粗,纤维较重,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绒质纤维,洗出来的原沙在这滑槽上过一遍,质量大的金沙,就会沾在木质的纤维表面。
藏区没有榆木,只要这两副滑槽能用,其他的都好办。
赵光明放下了心,问道:“累不累?”
“累啥啊,就是玩一样的。”缺一门答道。
“那赶紧收拾收拾,天快黑了,缺一门你去煮饭,范阳你来帮我打扫卫生。”
两人忙了大半个小时,这个小屋慢慢的收拾了出来。
赵光明走的时候,在棚子下面铺了一层石灰,再加上下面垫了那么高起来,棚子的主体结构还很结实,但空间不大,这河边是一片冷杉树林,砍木头很方便,所以这棚子大部份是原木搭成的。
两张木头搭的桌子,上面乱七八糟的放着些工具,坩埚,煤炉,还有些瓶瓶罐罐,看来是个工作的台面。
另外一张桌子,上面裹着几床棉被,还有些盆子,锅铲,油盐调料之类的东西。
角落里搭了张床,上面铺着两床棕垫。
第一天晚上,三人就在那床上铺上棉被,挤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把去年的棉被拿出去晒,接着就开始扩建棚子,以前是赵光明一个人用,现在三个人,肯定是不够用了。
三人忙了两天,将棚子扩大了一倍,各处地方该修拢的也修拢一番,吃住的问题还是很好解决,那两头羊就拴在棚子下面,以备不时之需。
马也拴在棚子周围,埋头就能吃草。
这里虽然偏僻,但生活物资的采购,还是很方便的,距离塔公镇只有三四十公里,骑马半天也就到了。
只不过深入河谷有好几公里,平常人很难跑到这里面来就是了。
所以足够隐蔽。
一路忙了三四天,这几天过得就像野人似的,但有得忙,再加上三个人有说有笑,还是过得挺开心,缺一门和范阳还好好体会了一把插鱼的感觉。
牧民从不吃鱼,这里的水潭清可见底,两三斤一条的鱼,根本不怕人,真像电影演的那样,用条木棒削尖,插也能插几条上来。
但这只是好玩,赵光明用尼龙绳作了个渔网,一网撒下去就是好几条。
根本吃不完。
藏区的森林,虽不像东北那些森林,野生资源算不上丰富,但就是鱼多,木耳,蘑菇也不少。
即便不去采购粮食,也至少饿不死。
安排好生活,赵光明便开始收拾他那些工具,范阳都怀疑赵光明是不是木匠出身,刨子,凿子,楔头,都做得像模像样,筛子,竹编的手艺也挺不错,两副滑水槽有点朽了,赵光明索性将水槽拆了下来,用刨子重新刨了一遍,再用一把钢丝刷,将滑槽表面刮拉得粗糙一些。
准备就绪。
就开始准备淘金了。
带着两人扛着锄头,铲子,顺着河谷走了几百米,来到他的矿场。
河面只有几米宽,由于冬夏两季水位落差比较大,河面的两岸都是积沙地。
古法淘金,其实是个体力活,并不是说河边铲把沙子,放到筛子里摇就行了。
洗金斗,在水里淘沙,是第三道工序了。
金沙的密度较高,在水的物理作用下,会自然沉底,就跟挖矿一样,不深挖个五六米,是接触不到真正意义上的金层的。
去年,赵光明在这里挖了四五天,才挖出一个两三米深的坑,就挖不动了,所以只是淘了个表皮。
隔了一年,涨水把去年挖的坑,又填回去了。
今年还得重新再挖。
看见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赵光明暗自得意,今年找了两个苦力,看来不用自己那么辛苦了。
赵光明提把铲子,招呼两人过来,在去年的那个半坡上,向下铲了个一米深。
抓起沙子,凑到眼皮底下,对着阳光一看,已经明显的看得到反光。
又是一阵得意。
这个地方即便对经验丰富的淘金人来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坑了。
“帮我把斗子拿来。”
赵光明手一伸,缺一门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洗金斗拿了过来。
赵光明换上橡胶的连体服,伸了伸老胳膊老腿儿,一脚便踏进河水里,走到齐腰深的位置,冻得打了个喷嚏,把洗金斗顶在腰间的位置,方便借力,两手一晃,那动作还有几分好看,就像在水里打太极一样,一颠一颠的,力道恰到好处,反复颠了十多分钟,荡出的沙子在水面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有星星点点的反光。
“出了出了。”
赵光明又摇了几分钟,半斗沙子便只剩下一捧。
赵光明湿漉漉的从河里爬起来,架起滑水槽,滑水槽一头垫高了三十公分,与地面形成了大约25度的角,将那捧沙子摊开,铺在水槽的顶部,拿起个水瓢,舀了一瓢河水,轻轻的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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