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想了,我还不是看到别人这样子搞,就跟别人学的嘛。”
范阳和缺一门两人哈哈大笑。
天下之大,也真是无奇不有。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究竟是怎么说服那些牧民,用牦牛来换的?你那两头羊,也是佛像换的吗?”
“说什么啊,不用说什么,你带着去敲门就行了,算了,你们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普通的牧民一般是供个牌位,有张唐卡就算不错了,寺院的规矩麻烦得很,具体怎么我也不知道,反正请一尊佛像到家里,是很麻烦的,花费也很大,一般那些牧民,家里是有多少钱,就得捐多少钱。”
“嗯,这个我听说过,但他们都不问你这佛像哪儿来的吗?没有怀疑过你吗?”
“怀疑什么?这些牧民懂什么?庙子里那些规矩,他们自己都不懂,看见这么漂亮的佛像,高兴还不来及,问那么多干什么。”赵光明不屑的说道。
范阳明白了,其实赵光明的手法并不高明,彼时交通不方便,很多牧民根本没有到外面去过。
而藏区的风俗,肯定是容不得本地人这样搞的,即便后世也是一样,藏区什么纪念品都多,但可供买卖的佛像,是绝对没有的。
不像外面,只是个普通的工艺品而已。
所以赵光明带来的这些佛像,哪怕陶瓷,石膏铸的,那都是现代手法加工出来的,无论精度,色彩,在牧民眼中看起来,无一不是上等,还有文玩市场的火爆,许多还可以人工作旧,仿制成古董的样子,再加上赵光明肯定多少也懂一些,三言两语,被忽悠了便很正常。
“行,老哥,我算是明白了,对了,上次我在仓库里,看见有几尊蓝色的佛像,看起来青面獠牙的那个,是什么佛?”
赵光明一听,眼珠子一下瞪大了,四周看了几眼,眼中还有些惊慌,使劲给范阳打眼色:“不要在这里说。”
又再次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间病房就他们三个人,神色才渐渐安稳下来。
范阳和缺一门对视一眼。
赵光明还有板眼?
味道挺长啊。
两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光明一眼,没再深究。
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天南海北的闲聊,了解到赵光明看起来是个中年人,实际上年龄很大,46岁了,是湖南人,在内蒙插过队,返城之后作过很多买卖,卖过碟子,干过工地,但问到他参加过工作没有,却始终支支吾吾。
两天过后,赵光明勉强下地能走了,坚持要出院。
心疼钱。
范阳便办理了出院手续,开了一个星期的药,医药费不算贵,连住院只花了800多块钱。
赵光明身体还很虚,两人扶着赵光明回到租的库房,那两头羊还在门口拴着,房东帮忙喂了几天。
赵光明叹了口气,感慨蛮多的。
两人扶赵光明进去,坐在床沿上。
几人回来时,顺便买了点卤菜,水果,还有只鸡,几个酸萝卜,想着给赵光明炖汤补补身体。缺一门手一伸:“钥匙拿来。”
赵光明脸色又难看了起来:“什么钥匙?”
“你房间的钥匙啊,给你炖汤啊,你真怕我还偷你东西啊?”
赵光明不说话了。
脸色连变了几次。
最后像想通了个什么,还是伸手将钥匙掏了出来。
缺一门上楼去,忙着烧水,杀鸡,鼓捣了大半天,一锅鸡汤终于炖上了。
“下面冷,干脆我扶你上去算了,在你自己床上躺着,舒服些。”范阳说道。
“嗯,行嘛。”
范阳把赵光明扶上楼,进了房间,缺一门兴趣蛮高的,在鼓捣赵光明桌子上的一台收音机。
范阳抬头一看,发现屋子不大,里面乱糟糟的,可随即,心里就是猛的一惊。
因为他一眼看到墙壁上挂着一个三角形的漏斗,一个长方形,长达两米的木头滑槽,旁边挂着两套橡胶制的连体衣服,还有几个筛子。
一眼看上去,就像农具似的,挂在墙壁上。
落在缺一门眼里,毫不稀奇。
可落在范阳眼里,却比赵光明卖菩萨还更吃惊。
回过头来,瞪大了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赵光明,说道:“老哥,你,你居然还在淘金?”
淘金?
“淘什么金?”缺一门也回过头来。
“哪里淘什么金?”赵光明一个没站稳,差点坐到地板上。
看向范阳的眼光也极为怪异。
坑爹啊,竟然连这个你都认得。
“我,我这个,家伙,你……认得?”找了张椅子,软软的坐下。
“嗯。”范阳点点头。
赵光明整个泄了气。
“哈哈,老哥,我才是真的服了你了,厉害,真的厉害。”范阳竖出个大拇指。
前世的范阳在缅甸呆过一段时间,在那边的翡翠矿坑去考察过,还有几个大的珍珠养殖产地也去看过,缅甸盛产黄金,许多国际上的资金,来历不明的,很适合在那边投资,漂白,缅甸的黄金投资一直很热门,民间的河流金沙都很充沛。
所以范阳看见过,甚至一时兴起,自己还下河去玩过两天,最大的,淘到了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小金箔,所以对淘金并不陌生。
赵光明墙壁上挂着那几种工具,范阳一眼就认出来了,洗金斗,三角盆,还有荡沙的筛子。注意看了一下,墙角还放着一个煤炉子,旁边一个袋子,里面的沙都洒了出来,应该是石英砂,还有一个玻璃瓶子,上面盖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