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给我弄了一把三弦儿?”陈淼倒是有些意外。
“对,花梨木,青花白底的蟒皮。”
“东西呢?”
“我搁在外面,没拿进来,怕您不喜欢?”陈光炎十分卑微的说道。
“拿进来让我瞅瞅?”要是送别的东西,陈淼说不定还提不起兴趣,这家伙居然给他送了一把三弦儿,这真是搔到他心中痒痒肉了。
“好咧。”
陈光炎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然后手里抱着一只长木盒子进来,看上去他拿的还有些吃力。
枣红木的盒子,这么大的,肯定沉了。
“叔,您给看看。”陈光炎放在外头会客厅的茶几上,招呼陈淼一声。
陈淼走过去掌了一眼,这还是过去的老师的卯榫结构的盒子,上面都有包浆了,就这盒子而言,只怕也是有些年头了。
老东西不一定好,但有历史价值,一般人买回来,也不会真的会拿出去弹,但放在家里,那就代表不一样的身份和地位。
陈淼打开盒子,一把三弦儿出现在他的眼前,花梨木的,青花白地的蟒皮,一看做工,就是名家出品,当然,三弦儿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乐器,很多草台班子,走街串巷的民间艺人都喜欢三弦儿,北方的打鼓就是以三弦儿为主要乐器伴奏,苏州评评弹也是以三弦儿和琵琶为伴奏。
但是苏州评弹用的是小三弦儿,而自己面前的分明是一把大三弦儿,大三弦儿主要流行在北方,比如鼓书之类的表演形式,用的就是大三弦儿。
陈光炎这家伙估计也不懂这个,居然给自己送来一把大三弦儿,陈淼有些哭笑不得,可人家一番心意,他也不好拒绝。
这东西怕是陈光炎还是花了不小的价钱给淘换来的,要是拒绝了,也怕他多想,还不如收下算了。
这东西在他手里,估计也留不住,到时候不知道沦落到谁的手里,要是识货之人,倒也罢了,就怕……
咚咚……
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弦儿,音质明显带着北方那种粗犷浑厚,与小三弦儿的细腻柔情形成明显的对比。
这艺术是分地域的,同样都是三弦儿,大三弦儿和小三弦儿所表现出来的音质和音色那是明显的不同。
“光炎,你有心了,这东西我很喜欢,叔就不跟你客气,收下了。”陈淼合上了盒子说道。
“叔喜欢就好。”陈光炎如释重负的一声。
“行了,你的事儿,叔会上心的,回去等消息吧。”陈淼道,这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光收礼,不干活儿,那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谢谢叔,那我就先回去了。”陈光炎乐滋滋的说道。
“嗯。”陈淼点了点头,把人送出办公室就回来了。
这么一个大家伙,放在办公室肯定不合适,放家里,回去梁雪琴肯定要问,算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拿回去好了。
……
“陆小姐,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一辆汽车在陆慧家巷子口停了下来,杨宸从车上提着一个箱子下来。
然后打开门,陆慧从车上下来,短短一个星期,恍若隔世。
邻居们还不知道陆慧出事儿的消息,看到陆慧从外面回来,都热情的上前招呼,她平时待人和善,有乐于助人,懂礼貌,邻里关系相当不错。
“慧姐姐,好多天没见你了,你去哪儿了?”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小狗玩具跑过来一把保住了陆慧的大.腿。
“我出差去了。”陆慧不想撒谎,可面对的是一个孩子,她并不像让他这么早接触到社会的阴暗和残酷,只有撒了一个谎。
“陆小姐,这是处座让给给你的。”杨晨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霖”记贸易公司的职员证递了过去。
陆慧微微一皱眉,没有伸手接过来。
“处座已经替你把大新公司的工作辞掉了,今后你到‘霖’记贸易来上班。”杨宸解释道。
“我不去。”
“你不去的话,在上海恐怕没有一个工作适合你。”杨宸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们太卑鄙了!”陆慧怒道。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陆小姐,拿着吧。”杨宸直接把证件塞进了陆慧的手中,“给你三天时间,把身上的伤养一养,然后到‘霖’记来报道,不来话,后果自负。”
说完,杨宸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