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没脸面,家里出了事,他这个当家人都没有银子,全靠找闺女张嘴了。
不仅是许有德有求于许娇娇,全家人的目光都看向许娇娇。
眼巴巴的。
甚至于,许大荣与姚氏都是一副期待的神色。
为了救人,许娇娇自然也不会说不借。
她的银子都是在许张氏的手里保管着,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她欲回答许有德的话,许张氏先出声了,“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是老许家的一家之主,你个老东西,咋个这么不要脸,整天谋思着闺女自己挣得嫁妆银子呢……”
许有德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我这不是为了老四吗?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四就这样死在外面算了?他好歹也是你生下来的。”
许张氏如何会忍心看老四死在外面?
她也只是数落一下许有德,“反正娇娇手头上最值钱的就是人家何老板送来的几个箱子,都让姚氏拿去县城倒卖了,然后,东西,东西不见了,银子,银子也没有见一两的,要银子啊!好,管姚氏去要,那么几个箱子,走的时候发了毒誓,至少带一百三十两银子以上回来的,找她要一百三十两先……”
姚氏垂着头,悻悻的不开口。
许大荣说,“爹,娘,我知道救四弟要银子要得紧,所以,我们就打包一起贱售了,人家商铺子总共给八十两银子,已经预支了二十两,我换成银票,寄给四弟了,还有六十两银子,等我们回县城,想必就可以拿到手了,只是六十两是断断不够的……”
许张氏气呼呼道,“说好的一百三十两,转头就变成八十两了……我是信了你们的邪,早知道我雇车亲自去县城里找那识货的店铺里卖,估计都不会只卖八十两!”
许娇娇也觉得姚氏也太出尔反尔了,之前看她发毒誓,还说一家人不兴这些。
没想到,这缩水也缩得太厉害了。
不差银子的时候,就算了,现在四哥被关了,急用银子的时候,这其中差的五十两银子,就不是小数目了,可以打点好多事情了。
许娇娇还在姚氏的眼神里看到躲闪之色,这肯定是有猫腻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银子的夹帐。
许有德巴咂了一口大烟,道,“算了,八十两就八十两吧,卖得急,被压价很正常,怎么样先凑出两百两银子出来,罗氏,你手里有多少银子?你男人落了难,你手里有多少银子先拿出来使了,以后再说。”
罗氏哭唧唧的,“也就几百文钱,还是老妹卖枇杷酒刚给我发的工钱……”
说着,从裤腰带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看着鼓鼓囊囊的,但真的只装着几百文钱。
许老二呢,更惭愧,他身体刚好,没有外快流水,身上是分文无有。
许大荣赶紧表态,“爹,我这次给四弟的信里寄了四十两银票,其中有二十两就是预支的明年的薪资了,手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但是我可以回去让婆娘当点衣服首饰什么的,看能不能再凑个上十两银子出来。”
“那还差一百多两呢!”许有德十分难以启齿的,又看向了许娇娇,“娇娇,你枇杷酒卖光了,卖了多少银子?”
许张氏差点就用唾沫星子把许有德给淹了,“老娘就知道你们都想着娇娇卖酒的银子!你们咋个脸这么大呢,娇娇的那几个最值钱的箱子都贡献了出来,你们还想她卖酒的银子……那都是娇娇的辛苦银子!许有德,我告诉你,你拉下你这张老脸,挨家挨户的去借去,休想再打娇娇的酒银子了。”
“你说起来容易,这一百多两,又不是小数目,我……我上哪里去借去?”亲戚邻居们没有什么富户,大部分的日子都不如老许家。
一家一户借一两银子的,就算借一百多户!
许家村全村人都没有这么多户数。
更何况,有的家里还揭不开锅呢,莫说一两银子了,就是一文钱也借不出来啊。
许张氏呛声道,“哦,你也知道不是小数目啊,咋地个就有脸找娇娇开口了?是不是你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都想找娇娇要银子使?老大,你跟我说,是不是你随便拿了一封信回来胡弄我们,想胡弄我们娇娇的银子?”
许大荣脸色一变,“娘,您这么说,我就有点不乐意了,这信是四弟寄回来的,上面还有冰阳官府的戳印,你要是觉得不相信我,这事儿我就不管了,我留在家里帮家里秋收,收谷子好了,您要是信得过谁,您要谁去冰阳城救四弟吧。”
语气里的怨怼,谁都听得出来。
老许家就许大荣是最适合的人选了,他要是撂了胆子,让谁去冰阳城?
都是没有出过远门的泥腿子没见识的人。
许有德把旱烟袋,放下,在桌子上嗑了两嗑。
“老婆子,你就少说两句,家里出了事,要团结一致,怎么样先把老四救回来再说,老大是大哥,是咱家里的顶梁柱,他压力也很大,你不要老埋怨他,他心里头是有他弟妹们的。娇娇的酒银子,算我许有德豁出老脸借的,行不行?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娇娇!”
许张氏也不怕许有德,她就听不得许有德说许老大的好儿,还明目张胆的觊觎她宝贝女儿的嫁妆银子。
正要出声相怼回去……
许娇娇开口了,“爹娘,都不要吵了。娘,爹开口借了,就借,先把四哥救回来再说。娘,您手头上还有多少银子?”
她是赚一点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