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站在柜台后面,拿着注射器,熟练配药,桌上的小收纳盒里放着大药瓶和若干小药瓶。
她指指手上的药,问:“你上过实战吧?”
罗阮一愣,快速回道:“上过。”
“你别紧张。”古雨扑哧笑笑,“我不是考你,你帮我去给这个——7号小朋友输液,今天医务室人少,我要去那边拿药。”
想到什么,古雨说:“对了罗护士,他……”
古雨指指耳朵,指是个失聪儿童,罗阮马上了然,点头应下:“好。”
等古雨配完药,罗阮端着盒子去输液室,蓝胶椅子上坐了好几个输液的小朋友,她刚准备叫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里是聋哑学院,不是医院。
罗阮想着谁是七号,目光环视一群学生,视线触到桌上的记录本,又看了看学生手臂贴着号码牌,瞬间明白了。
罗阮走到角落的病床,躺着一个小男孩,额头敷着退烧贴,小脸发热红通通的,呼吸深重。
她把吊瓶挂好,还是不放心看了看他的手臂,确定是七号。
许是因为她掀开被子有了动静,男孩幽幽睁开眼,眼里有血丝,他哭着嗓子道:“姐姐,我的头好疼……”
有些人先天性的耳聋既听不见也不会说话,而后天性的耳聋,是能说话的。
不过是才十二三岁惹人疼爱的小孩子,罗阮轻手轻脚探探他的额头,很烫。她把盒子搁在一旁,比划几个手势:“你乖乖闭上眼睡一觉,等你醒来头就不难受了。”
男孩犹豫几秒,把手递给罗阮,轻轻闭上眼。
罗阮熟练给他系上弹力绳,找到青筋消毒,插针。
男孩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罗阮已经贴上胶布,笑着比划:“疼不疼?”
男孩摇头:“不疼。”
“夏乐真棒,小男子汉。”罗阮笑了笑,“睡觉吧,姐姐守在这里。”
药起了效果,小孩子缓缓闭上眼,睡着了。
罗阮的工作很轻松,要不是待在输液室,输液拔针,拔针输液,就是在配药房配药,然后……她发现自己好几天没见到温耐久了,只有晚上沿着操场跑几圈时,偷偷瞟几眼温耐久在阳台上的身影。
但是她不敢太明目张胆,只好隔得远远,只能依稀看一看他的轮廓影子。
罗阮很怅然,她何时才能和男神近距离接触啊。
如往常一样,罗阮和古雨一起去食堂吃饭。
罗阮喜欢吃鱼,食堂掌勺大叔做的鱼味道很好,她一连吃了好几天也不觉得腻。
但罗阮吃一口饭,时不时抬头环视整个食堂,学院有学生食堂和教工食堂,她们在教工食堂吃饭。
她咬着筷子垂头,好几天都没在食堂看到温耐久,难不成他在学生食堂吃饭?
对面的古雨又一次察觉到罗阮吃饭心不在焉,她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小阮,你到底在看什么?”
“啊。”罗阮慌忙看她:“没看什么。”
古雨笑了笑,凑近她神秘兮兮地问:“哎……说真话,你是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来的?”
罗阮心一惊,她……她表现得很明显?和她才同事几天的古雨就看出来了?
古雨看她像吞苍蝇的表情,顿时哈哈大笑:“你造吗?你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她顿了顿,捏着嗓音用怪音模仿:“你脸上写着我的男神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快粗来粗来!”
罗阮突然就面红耳赤:“我、我没有。”
“哎呀,小丫头片子脸都红了还矢口否认。”
听她打趣,罗阮脸更红了,埋头吃饭:“我吃饭……”
古雨乐了一会收起笑容:“话说那人是谁,我认识吗?要不要帮你牵牵线搭搭桥?”
罗阮吃了一口饭,摇头:“小雨,你帮不了我的。”
和罗阮相处这几天,古雨真心觉得她蠢萌蠢萌啊,她忍不住打趣:“你不说我怎么帮不了你?”
罗阮轻轻垂眼,心底突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她抬头目光直直看她:“是温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