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这处空地,原本是个戏台子。
可是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唱戏的人一夜之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肃州。
有人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杀了。也有人说,是那唱戏的厌倦了每日的生活,于是弃下了这处戏台。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肃州的百姓见那戏子诚然是不再回来了。
便拆了那戏台,留出了这片空地。
过往的买卖商人见城西这么一大片地方空着,便总是在这里买卖他们带来的珍奇物品。
只见肃州百姓的目光一直看向中央那四只蒙着黑布的铁笼子。
铁笼子的主任正是站在前面,身穿异域服装的男子。
他脸上蒙着一块幽蓝色的锦布,五官只能看见露出来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是魔性,如一宛潭水深不见底。看着看着便想沉浸其中。
异域男子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手下猛地将第一个笼子的黑布扯下。
“双尾狐!!!”
“天呐!我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双尾狐!我莫不是在做梦?”
白君厌只听见人群中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白君厌似乎听见有小孩的啼哭之声,稍微动用灵力察看了一番,声音的来源竟是笼中让百姓颇为激动的双尾白狐。
正当疑惑的白君厌适时的听见明修月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古书记载:青丘之国,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鸯鸳,食之不疥。”
“师兄,你说这双尾狐是来自青丘的?可是青丘的灵狐都是九条尾巴。”
青丘是妖界的地域,其间多狐,生九尾,能通人性。
白君厌还想说什么,只见明修月面色甚是不好。哪还有刚开始的那般样子。
此时,明修月也不好将这双尾狐的秘密告诉白君厌。他的师妹自幼在灵川长大,向来被他们师兄弟保护的很好。
难道他要告诉师妹:“这灵狐本是九尾,奈何抓到它的人,硬生生将它七条尾巴砍断,成了如今这双尾的模样吗?”
太平盛世,人心险恶!
想到这里明修月面色又加深了几分。可他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修仙世家的弟子!家规有云:不得随意插手民间之事。
什么是民间之事?这便就是。
而后目光一转,他看这肃州百姓欢呼雀跃的声音。他便清楚,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明修月唯恐在看见些什么有违人道的东西。拉着白君厌的手就向人群外退去。
这时,人群中又传出一阵惊呼。
白君厌下意识看去,待看清笼中的生物后,双脚向注了铅般,走一步万难。
最后一个铁笼中,关着一个身穿黑色布衣的少年。他似乎听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转过身来。用一双淡然若水的眸子打量着四周。
少年的脸很是白净好看,他同明修月的谪仙面貌不同。明修月是天上月,这少年是水中莲。
只是这少年的眉宇间像是看淡了生死,没有一点波澜。美,却美的像一幅画。没有悲喜也没有任何生气。
此时,那异域男子已经在同一个中年男人商谈灵狐的价钱银两。
白君厌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少年身上。修仙界都信奉上天自有好生之德。青寅又是修仙界的表率。更何况,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却被他的同类如同那些qín_shòu般关在铁笼中任人观赏!
白君厌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情绪。
“师兄,我们走。”
明修月见她面色不是很好,便拉着她回了投宿的客栈。
两人吃了点东西。白君厌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师兄,今日我有些乏了,明日我们便回灵川吧。”
明修月自是点头,他好像记得今晚上隔壁酒楼有一场戏曲,白君厌不是嚷嚷的去看吗?
看她样子,估计已经是被抛在脑后。明修月也没提起,去隔壁酒摊上提了一壶酒,便回了房间。
灵川的酒清香,他偶尔去集市买上四五坛子。
青寅的院子里只有松柏常青,他自是将酒全部埋在树下。
今日他喝的这酒,名叫西凤。不知是酒劲太大的缘故,直到第二天的辰时,才醒来。
明修月敲了敲白君厌的房门,无人回应。
他揉了揉眉心,略微有些头痛。
嘴里叨出一句“这丫头,又跑哪去了。”
说罢,又感到乏困,便又回到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明修月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嗯,这是他的房间。桌子上是他昨晚买的酒。没灵川的好喝!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嗯,长的还挺不错。抓回去给他小师妹当童养夫。
明修月此人,时而正经时而很不着调。
比如现在,他转了一个身,很自然的抱着被子。准备继续睡回笼觉的时候,他猛然间惊醒!
他房间里何时有个男的了?莫非这客栈是家黑店?他已经清白不保?
一路上他早就听过往行人一直在议论,说肃州多断袖!好龙阳之癖!
所以,白君厌推开明修月房门的时候,便瞧见她的师兄如同良家妇女被人玷污清白一般,咬着嘴唇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看着他房间凭空出现的少年。
那少年自白君厌出现目光便一直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