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萱努力稳住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稳住自己即将站不稳的步伐,身子早已虚脱无力,却是借着最后一丝理智强撑。
“灵萱,你看看,是我……”许云书轻轻上前一步,声音竭力柔和:“坏人走了,没有坏人了,别怕。”
楚灵萱仍无力地摇着头,手上的瓦片仍然不敢松手,眼眶有热泪流出,腿越来越软,心里也越来越绝望,方才的凌厉渐渐消散,只剩下凄苦与无望,她颤抖着唇瓣,泪水吧嗒落地:“求求你,放过我……”
许云书看着楚灵萱这般痛苦的神情,心中也宛如刀割般疼痛:“是我啊,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灵萱,别怕……”许云书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上前想要抓住楚灵萱的手,夺下她手中的瓦片。
楚灵萱却是一个激灵,慌张地朝他刺去。许云书也没有躲,伸出的手也被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轩辕夜看着许云书极其小心翼翼的模样,有几分不耐烦,指尖又从旁边的棋盒子里捻起一颗黑子,向窗外扔去。
此时楼中的侍茶恰好端着放茶盏的托盘进来奉茶,却撞见这位贵公子将他们店里的棋子往窗外扔,顿觉此人虽然有钱,但是一点道德都没有,要知道这棋的进价,都是以黄金算价,他竟然这般破坏公物……
看了半晌,忍不住的道:“公子,这棋子的价钱……”
轩辕夜掀起眼皮子斜睨一眼侍茶,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侍茶忍不住一颤,立马噤声。
“一颗棋子多少钱?”邪魅的声音幽幽响起。
侍茶一见,以为他是要赔钱,便上前一步笑道:“一盒黑子共一百六十颗棋子,这一盒二两黄金。”
“哦……”轩辕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是一把端起镶金线的黑棋盒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手却忽然伸到了窗外。
哗啦啦一盒棋子如雨般从窗外落下。
末了,还顺道将棋盒子也潇洒地丢了下去。
轩辕夜面不改色地回头看向侍茶,一双集邪魅凌厉妖异的眸子,就那么平静地望着那人,一副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
侍茶:“……”
侍茶目瞪口呆,此人品行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不好意思,老子全倒了。”痞里痞气的声音响起。
侍茶虽然心里将此人的祖宗问候了一遍,但表面上也不敢造次,毕竟能上此楼皆非等闲之辈,能坐此茶间更是贵客中的贵客。
“大爷您有钱任性,那盒白棋大爷您也可以倒了,大爷若是有这癖好,在下再去拿几盒棋来。”
“你知道就好,老子有钱任性。所以……还不快滚!”
“……”
巷子里,楚灵萱手中的瓦片被一颗黑棋子打落,由于力道过大,再加上楚灵萱本就站不稳,瓦片被打落的同时,人也无力地倒下。
许云书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当手碰到楚灵萱浑身发烫的身子时,有些错愕。
楚灵萱如今似是耗尽了力气,夜色甚暗,也没看清楚许云书的脸。只觉得那人的手冰凉,摸着他的手,能让自己的身上的难受好过几分。
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了,楚灵萱的身子不自觉朝着许云书靠近,却又竭力忍耐着什么,那绯红面颊上有未干的泪痕,一双眼眸充满着痛苦与绝望,她努力地咬了咬牙,才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别碰我……求求你……”
“灵萱,别怕,我是云书,我不会害你的,我不会害你的,别怕。”许云书将楚灵萱抱在怀里,想要去检查她手臂上的伤口,却没有料到楚灵萱的头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从她的鼻尖呼出的灼热又急促气息打在他的脖颈上,让许云书不由得身子一僵。
与此同时,窗边倒下一盒棋子,哗啦啦落的一地,蹦起的棋子打在许云书的身上。
末了,又落下一个棋盒在许云书的脚边。许云书抬头望去,撞见轩辕夜那看戏般的神情:“她可是中了药效极强的媚药,半个时辰之内若无解药可是会暴毙身亡呢。”
许云书闻声一愣,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楚灵萱,那紧蹙的眉,好似忍受这世间极大的折磨。
“解药在哪里可以买到?”许云书满脸担忧的神色,问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轩辕夜嘴角抽了抽,神色几分戏谑几分无奈:“呵,这解药,可只能是男人呢。”
许云书闻言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脸颊一边有些红肿,苍白的唇沾了些许鲜血。身子滚烫得犹如火炉,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身为男子,这种情况他怎会不懂。
楚灵萱,这个他念念名字都会觉得愉悦的女子。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这个答应过要下嫁给他却因一道圣旨不得不嫁给别人的女子……
当许府家道中落之时,将军府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她却仍旧对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