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知道,自己对于曹操的了解还太少太少,她侥幸在曹操三十四岁的时候结识了他,互生情意,但是这几年来,他常在外征战,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多。
灵犀坐在曹操的怀中,也紧紧抱着他,她觉得,或许自己的一个拥抱比起任何言语都有用。
她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只愿这样的相守最好再多一些。
很早以前,他对曹操的印象不及三国之中的孔明与周瑜,她记得当时看孔明离开隆中时对自己书童说的话,感触颇深。
“你就在此处看守家园,待我替主公平定天下,还是要回来的。”
这一去,就去了一辈子,再也没有回得来。
今日,她真真切切感受着曹操的情绪,这个堪称霸主,而并非王佐之才的男人,他的悲喜忧思,当不会输给孔明。
一夜过后,曹操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威严不凡的主公,而灵犀与他的情愫却在这个寂寞无语的深夜,又一次浓厚了数倍。
这天之后,灵犀明显感觉得出,曹操变了,他的心也不再犹豫动摇,越来越像个霸主。
当日曹操归隐家乡,读书狩猎的愿望已然离他越来越远。
的确,大凡为将者,一旦上了马背,就很难再下得来。
……
“眼下,主公占据兖州,南有袁术,北有公孙瓒,东有陶谦,可与实力最强的袁绍联合,先消灭了这三方势力。”
曹操采纳了荀彧的意见,联手北方袁绍,大破袁术、公孙瓒,并在秋天,发动了对徐州牧陶谦的进攻。
曹操接连攻下十余城,会战于彭城,斩杀陶谦万余人。
兴平元年年初,曹府接到了一个悲痛的消息。
曹操派人接父亲来兖州的路上,队伍遭到了陶谦部将的袭击,父亲一家被杀,财物被掠夺一空。
荀彧赶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曹操的痛哭声。
一旁守候的曹仁悲伤道:“先生,你快去看看主公吧,曹老太爷被那陶谦给杀了,主公悲痛不已。”
荀彧缓步走进了内室。
“主公。”荀彧道。
“荀彧,你有何事啊?”曹操的声音有些嘶哑。
“来给主公道喜。”荀彧表情冷静。
“我喜从何来!家父几日前惨遭陶谦所害,祸事啦!”曹操的声音高了些,一把将自己案前的竹简推了下去。
“正所谓,福祸相依。”荀彧道:“在下一面为老太爷的事悲痛,一面却要恭喜主公,徐州可图。”
“你什么意思?”曹操抬头看着荀彧。
“主公难道不想要徐州吗?”荀彧冷静道:“去年冬天,若非陶谦死守不出,我军粮草不足,徐州早就是主公的了。而如今,上天给了主公一个合适的理由,再举发兵徐州,为父报仇,主公怕是早就想好了吧。”
“我悲痛欲绝,哪里有心思想这些?”曹操盯着荀彧,看不出表情。
“主公又何须遮掩,若非如此,主公的痛哭声中怎么会带着浓厚的杀气呢。”
“文若啊文若,知我者莫过文若。”曹操这才放缓了语气。
四月,曹操以报父仇为名,再攻陶谦,连下五城。
复仇的怒意将他整个人的杀伐之气染得更重,再加上即便攻下徐州,他们并无粮草养活俘虏,曹操便下了令,所到之处,男女老幼皆斩尽杀绝。
此时的他,早已将自己的浪漫与柔情收了起来,展现给世人的,便是那个冷血残忍的奸雄。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之前打青州军的时候,他不是招降了百万之众吗,那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为何要赶尽杀绝。”
灵犀担心害怕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自己的心上人正在变成一个手段残忍的上位者,他已经不会对人有怜悯之心了吗。
“主公也是无可奈何吧,我军一直为粮草所困,还有……”
“公达,你不必为他解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懂,可是为何要用整个徐州的子民陪葬,奉孝和荀先生、程先生不是跟着去了吗,怎么他们个个糊涂。”
“灵犀,从古自今,战争就是残忍的。”荀攸低下了头。
若生于和平年代,他们谁愿意手染鲜血呢。
几日后,曹操在前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兖州各地。
他的暴虐行径引起了地方势力的不满,他们发动政变反叛曹操,迎吕布占据濮阳,推举其为兖州牧。
吕布毕竟是数一数二的悍将,兖州眼看陷入险境之中。
此时的兖州只有荀攸,他急忙将战报发往了徐州。
曹府之外虽有兵防,怎奈不敌吕布。
吕布控制了府宅,甚至想要下令对曹家的人痛下杀手。
曹操在他们眼中成了大奸大恶,他的家人也一样。
灵犀守在卞夫人与孩子身边,看着几个孩子,心疼得厉害。
这样的局面能完全怪曹操吗,或许不能,但他在徐州的大屠杀的确是重要的原因。
灵犀无法看着一家人被杀,就算不是为了曹操,她也希望能够找出一些办法。
她从吕布想到了貂蝉,暗暗下了主意。
“败报到了!”军营中,曹操正在与荀彧交谈。
“兖州出事了?”曹操问。
“主公,吕布率兵攻打兖州,兖州就快受不住了!”
“吕布!谁给他的胆子,敢打我的兖州大营?袁绍袁术都不敢轻举妄动,吕布一介匹夫,何来智谋!”曹操大怒。
“回,回主公,陈宫做了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