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沧笙这个人呐,每每见到,凌踏歌就恨得磨牙。
这人也有个习性,那就是——
时常失踪。
形象点说,就是那种你不想见的时候,一定会霸占你的视野,让你没有一刻不看到,可只要你想见,保准天南地北上天入地都找不着的人。
可凌踏歌也是很奇怪,一没见到她,他也心神不宁,寝食难安。水沧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他又骂骂咧咧,却很是安心。
他就时常在想啊,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终于,在水沧笙又一次失踪了之后,凌踏歌下了山去看大夫。
那大夫一听,便一脸高深莫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这个啊,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着实严重啊……”他眯着眼睛,仿佛在说绕口令一般。
“小伙子,老夫呢,对你这病也束手无策,只不过呢,”这老头摸着自己雪白稀松的山羊胡,神秘地说道:
“老夫建议你,多看着那个人。”
“多看着?”凌踏歌很是疑惑,光是看着病就会好?
那老头使劲点头:
“对、对、对……多看看就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凌踏歌出去。
在凌踏歌一脸茫然的离开后,那老头背靠着关紧的门,长吁了一口气。他摸着山羊胡,一双苍老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狡诈,那模样看起来倒是好生眼熟。
“啧啧啧,可感谢老夫吧……”他自言自语着,突然——
“呦呵~臭老头,笑啥呢这么猥琐,还有……”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无比熟悉的语气,老头浑身一颤,一双老腿抖着,颤巍巍地,僵直地转过头,就看见一位有着绝世玉颜的美人儿正对他展露出极美的微笑。
“你你你你你你你……”老头的牙齿不停地碰撞着,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只见那大美人一步跃到他面前,修长好看的玉手已经毫不客气一把揪住了老头稀松的山羊胡,笑得那叫一个纯良无害,灿烂明媚:
“感谢你什么?嗯?”
“没没没没!!哎呦!嘶嘶嘶——松、松开!松开松开松开!!!啊啊啊!疼疼疼疼!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松开老夫的宝贝胡子!快松开啊!”
老头登时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冒出来了,想拍掉某个魔头的爪子,却有那心没那胆,只得一个劲儿地求饶。
水沧笙冷哼一声,这才大发慈悲一般地松开了手,老头的山羊胡可谓死里逃生,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宝贝胡子,吹胡子瞪眼地瞧着水沧笙,颇有些怨念,可他连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再遭到水沧笙魔爪的摧残,到时候他这胡子可不一定还保得住。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头拼命平复自己的情绪,掩饰住自己声音中的不满,开口问道:
“你,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在这?什么时候?”
“在小歌儿下山的时候,跟着他来这的。”
老头顿时背脊发凉。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没有再多说几句话,不然现在估计会横尸当场。
“哈,哈……那,那你还真是够在乎啊……”老头尬笑几声,祈祷水沧笙不会找自己麻烦。
他如愿以偿了,但……
“他们似乎找过来了……咳咳咳咳咳……”水沧笙一改往日的没心没肺,簇着眉头,严肃的说着,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话让老头如遭雷劈,水沧笙剧烈的咳嗽更是令他心惊。
他刚要上前替其把脉,水沧笙却挥挥手制止了:
“算了。”
“你这样下去怎么行?!”老头很是担忧,急切地呵斥道。
水沧笙不语,但却笑了,笑颜绝美,也苍白如纸。
两个人皆沉寂下来。
许久,老头才开口,语气已是有些愠怒,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语气竟有些嘲讽地说道:
“你还真是个冥顽不灵的疯子。”
“怎么,这么多年下来,你浮提药老才知道么。”水沧笙倒是毫不在意浮提药老的嘲讽。
浮提药老冷哼一声道:
“也是,如若不然,你也不会守这么久,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模样。”他的神情突然阴沉下来,凉薄地说道:
“莫怪老夫没提醒过你。”
“哎呀呀~药老言重了,我怎会怪药老您呢?这么多年了,药老您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
水沧笙又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笑嘻嘻的打着哈哈。
“哼,老夫那只是对你说的那些东西感兴趣才出手的。”药老又是一声冷哼,眼眶却已泛红。
“好啦好啦,沧笙在此,还要再拜托药老一事。”
浮提药老没有回答,水沧笙却是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沧笙恳请药老,若沧笙哪日未能如愿便已去了,还请药老好生照看他。作为报达,我死后,这尸首便交于药老处置。”
浮提药老一听当即就怒了:
“水沧笙!!!”
“你自己的事情,莫要扯上老夫!他是死是活与老夫何干?再说了,哪日你若当真死了,那尸首怎么样也落不到老夫手里吧……你!!”他说话间,水沧笙已将一符附与药老。
“此咒可让我的尸首完完整整地交到药老手上,药老,您的意思呢?”水沧笙微微笑道。
浮提药老暴怒:
“滚!水沧笙你给老夫滚!滚——”
水沧笙也是当即夺门而出,悠悠留下一句话:
“那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