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芸依旧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点儿都不着急。
甚至她口中还哼着小曲儿。
施柔走到了顾慕芸身边，扬起了手。
顾慕芸将脸伸了过去：“来来来，打我。”
见施柔这副气哼哼的样子，她莫名觉得有些爽。
施柔咬着唇角，这只手迟迟没有落下。
“冲着这儿打。”顾慕芸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要是你今天不打我，你就别姓施！”
然而施柔还没有什么表示，一边的江雪就上前了一步，皱眉看着顾慕芸：“顾慕芸，你是在挑衅我们吗？”
顾慕芸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不知道你话中的那个们字是哪里来的，我一直在和施柔老师说话，请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雪哼笑一声：“怎么，姜中玥有事儿的时候就允许你出头，我们就不能为自己的朋友出头？”
“我没说不可以啊。”顾慕芸耸了耸肩，“我出头是因为我能承担得起后果，但是你出头，你想清楚了吗？枪打出头鸟，你江雪用什么来承担？”
江雪并没有被顾慕芸给吓到，只是道：“几天不见，你倒是更加嚣张了。”
“我一直都这么嚣张。”顾慕芸眨了眨眼，然后转向了施柔，“我说施老师，您的手一直这么举着累不累？”
“你……”
“到底是落在您身边还是落在我脸上，您倒是赶紧决定啊，我都心疼您的手！”
如果说施柔一开始只是在耀武扬威的话，那么顾慕芸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是真的将她给惹恼了。
施柔死死咬着嘴唇，她就不信了，她今天打这个顾慕芸一巴掌，她还能怎么样？
这么想着，施柔的手就落了下来。
顾慕芸躲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然而施柔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接触到顾慕芸的脸，因为被人给拦住了。
不是李骁旸，而是于耀文。
于耀文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看着施柔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仇人。
“哥……啊！”施柔朝着后边狠狠踉跄了几步，被陆澜和江雪架住才没有十分狼狈地摔倒在地。
“哥，你干什么？”施柔忽然觉得眼眶一酸，整个眼睛都是热热的，有某种液体要流出来。
于耀文看了顾慕芸一眼，脸颊依旧很白皙，没有红印，看来施柔没有碰到她。这个眼神，很明显是他在袒护着顾慕芸。
“哥！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是你妹妹！”
施柔一把推开陆澜和江雪，大步冲到了于耀文面前，举起了自己的手：“你看我的手背，现在还有大片的印子没有下去！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就是你面前这个女人，她踩的我！你知道不知道，她在宴会上，大庭广众之下，踩我的手！”
于耀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语气有些不耐：“我不是聋子，你犯不着那么大声。”
女人真是的，怎么就这么聒噪？
“所以你现在还要护着她吗？你和她什么关系？你认识她吗？我才是你同父母的妹妹，你知道不知道！”
连着好几个问题抛了出来，可见施柔是真的被气了个够呛。
许久没见到自己哥哥了，但是不曾想，一见到他，居然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尤其是他还护着这个顾慕芸，他们什么关系啊他一定要护着她？
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于耀文深吸了一口气，就在顾慕芸以为他要回答施柔的问题的时候，却听他嘟囔了一句：“李骁旸在干嘛？怎么还不下来？下来之后我们去吃饭，我他妈要饿死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小嫂子，你要不要上去催一下他？”
顾慕芸知道于耀文这意思是要让自己离开，于是点了点头，提着东西进了寝室楼。
于耀文的眼神这才落到施柔身上。
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后他就看向了江雪和陆澜。
两人被他这么看着，觉得心跳似乎都乱了节奏。
“没眼色吗？不知道我要和我妹妹单独说话？杵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是属木头的？”于耀文也是这么一串连珠炮，陆澜和江雪对视了一眼，这才红着脸离开了。
施柔走近于耀文：“哥，你刚才叫顾慕芸什么？”
那个称呼……她没听错吧？
“小嫂子啊，这个称呼有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叫她？”
于耀文扯了扯唇角，神情是毫不掩饰的讽刺：“还大学教授呢，这个都不知道？”
“谁允许你那么叫她了？”施柔的语调一瞬间拔高了n个度，“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没有。”于耀文这次回答得相当之快，“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施柔哼笑了一声，别过了眼。
她抬头，看着香樟树的叶子飘落。
果然是秋天了啊，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都冷到心里了。
过了片刻，施柔才平复了些许的心情。
“哥。”她叫他，“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对吗？”
于耀文靠着李骁旸的车，摆出了一副闲闲散散的姿势，只是在她这么问的时候，拔出了一根烟。
他点燃，深吸一口，随后慢慢吐出了一个烟圈，雾气氤氲了他的眉眼。
他的眼神飘忽而悠远，看着远方，他的思绪和他的眼神一样，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让人想不通、摸不透。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