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啪的扔了电话。
这些人就像是魔鬼,死死抓住她不放,非要把她啃干净了才善罢甘休。
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已经将她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要忍受这群魔鬼的蹂躏。
“啊……”
穆楚气的大叫。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凄惨大叫声,以及那些陈年旧事毒辣的尖刺一样刺穿她身体。
天亮了,穆楚没力气的从床上爬起来,行尸走肉一般,只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洗漱,机械的吃了早餐,匆匆到了剧组。
剧组却空无一人。
她惊愕的望着剧组的影棚,设备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只有昨夜的风撩拨后的痕迹,一个人都没有。
到底……
剧务早起过来,揉着惺忪睡眼,跟穆楚打招呼。
“穆编来的好早,才五点钟啊,今天上午的室内采景在十点。”
穆楚愣愣的点头,一个脑袋俩个大,看时间太早,自己在剧组也实在没事可做,于是对剧务打了招呼先出来了。
最近先拍摄的都是室内的戏,临时搭建装修的房子都在剧组的楼上楼下,其余的外景倒是不少,但也没出这个市区,所以她全程都在剧组待命。
穆楚忘记了今天的行程安排,一个晚上的折腾也实在没精神头,站在门口左右忘了一阵子,最终决定先回家。
她摸了好会儿衣兜,才想起来电话被自己摔了还在地上躺着,所以回家只能招呼不打的直接过去了。
看望妹妹,看望那个早已经去世许多年,依旧纠缠她不放的妹妹。
妹妹啊……
穆楚坐在车子里发怔,似乎一阵阵的飘远。
她与妹妹穆清是双生姐妹,她比妹妹早出生半小时。
穆清能歌善舞,一直都是家里的开心果。
考上大学后,日子却陡然之间变了。
她们姐妹以当年相差十五分的成绩考上了本市最著名的传媒大学,妹妹入选了演员班,她则选择了编剧班。
一年后……
哄!
雷声又一次炸响,穆楚吓了一跳,慌忙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家门口。
老旧的自行车,被大雨冲刷了多少岁月,黄色的铜锈在地上串成了一条金黄色的线。
司机回头提醒穆楚,“穆编,到了,是这里不?”
穆楚抹掉脸上的泪水,点点头,照着镜子补了妆,还是那个淡定的穆编,冷冷的说,“是,你先等一下,今天估计一整天都要用你的车子了。”
“这哪的话,我是剧组的司机,穆编去哪我必须跟着,我在这等您就是了。”
穆楚整理衣襟,攥紧了包袋,盯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区角门,推开了车门。
这个季节的雨似乎总下不完了一样,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万里无云,一会儿大雨倾盆。
大雨落在她肩头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砸的她心也跟着上下跳窜。
角门很狭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子过去。
她低头快走,迎面撑伞过来的人险些与她脸撞脸。
面前的人立刻收住了脚,雨伞抬起来,露出一整张有些紧张的脸。
忽地,那人笑了。
“穆楚?我还说呢,你今天肯定会来,这不到了?快,进来,叔叔阿姨都在等你。”
沈浪像是穆家的家里人,热情不见外的拉着穆楚的手往里面拽。
穆楚立刻挣脱出来,后退两步,“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穆清你是妹妹,上学那会儿也是我干妹妹啊,你忘记了?我们那时候……哎,不提不提,你先进来,这雨挺大。”
穆楚拧眉,捏紧包袋的手狠狠攥了两下,这巴掌就要甩出去。
“回来了?进来吧!”
穆父穆谦没多少惊讶,只淡淡的看了穆楚一眼,才撑雨伞出来的半个身子立刻缩了回去,头也没回的进了屋子。
穆楚半个身子在雨水中,冷的她兜头一个战栗。
沈浪呵呵大笑,不顾穆楚杀人一般的眼神将她拖了进去。
一踏进房间,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像是一把手,要把穆楚整个人撕碎了,掰开了,揉扁了。
窒息的叫她想立刻转身离开这里。
家,为什么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的叫人胆战心惊?
那些漫天谩骂的话,就像是发生在刚刚,一个个冷厉的巴掌再一次无情的拍在她的脸上。
“来了?快进来吧!进来。”
穆母李玉红很热情的拽住了穆楚的手,拉着她再继续往里面走。
这个房子不大,老旧的布局,没有客厅,三室一厅的房子将一个室空出来改装成了客厅,只有简单的两只沙发,一个茶几,门口立着一个衣挂。
李玉红老了,条条青丝,像是冬日里淋了雪。
她双眼无神,抓着穆楚的手不放。
穆谦似乎还是老样子,精神健硕,只是眉头痕迹比从前更深,戾气很重。
他随手把雨伞扔在了窗台上,低头喝了口茶水,一口一口的顺气。
沈浪嘿嘿笑的很是谄媚,“来了就好,叔叔阿姨就别多想,难得都聚到一起,我们……等一等出门,我的司机还在路上,我都安排好了。”
李玉红盯着穆楚只笑不吭声,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一句话她也说不出口。
穆楚生疏的望着她,满肚子的情绪也在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黑白照片的时候彻底的清醒了。
“我只有几个小时时间,十点之前要回剧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