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公子不及道别,控蝶术的那只蝴蝶扑绫飞走,淡红磷粉霎时消散,胡蝶谜的身形也随着红粉和风而逝,空中飘荡着洒脱的笑声:“你的控蝶术真粗浅,我在这边看你的影像跟在雾里看花一般。”
玄公子嘴角含笑,独自轻声细语道:“师弟,你想要遁走红尘外,哪有这么简单。为了卫哑白再出江湖,便是你失败的第一步。”
白玉绮罗扇信手一挥,方圆的花草受到压迫低低欠身,紧接着从花丛里又多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来,捂着胸口,大气喘不过来,挣扎呼吸着。
“沐云冠,何时你来见我都要变得鬼鬼祟祟了?”玄公子早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窥视,出手让那人现形了,正是儒门书香风雅堂下三席的沐云冠。
“书座,抱歉。我看到你与剑座商量要事,便不敢打扰。”
“我知道你心有疑问,我之前要杀卫哑白,现在却要救他,你不明白,是么?”
“我相信书座自有安排。”
玄公子收起白玉扇,沐云冠胸前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他暗自羞愧:“我虽然号为风雅堂三席,修为和书座、剑座比,相差甚远。”
“你来找我,是写词楼那边有要事?”
“不错,写词楼有个……有个忙想请书座出手相帮。”他不敢直言有个任务,只得换个说法。
“说吧。”
沐云冠低眉道:“想请书座查清金沙河流金的秘密。”
“嗯?”玄公子思考了一下,道:“知道了,此事需要一些时日调查,如有进展,我会与写词楼联系。”
“是。”
“还有一事。”玄公子道。
“请书座吩咐。”
“回川蜀,接引卫哑白加入儒门书香风雅堂。”
沐云冠讶异不已:“怎么,卫哑白要离开大宛,入川蜀?”
“你不用多管,照我说的去做。”
“可是……”
“有什么顾虑吗?”
“那卫哑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哪个身份?旧儒门,还是写词楼?”
沐云冠察觉到一丝怒意,急忙低下头道:“就只有旧儒门一事。”
“前几日为何瞒着不报?”
“这……是属下失责,请书座责罚。”
“在写词楼,你不算我的属下,我也不好降罚于你。以后小心就是,卫哑白此人有勇有谋,肯定不会贸然揭穿你,你大可放心与他打交道。你的目标,就是让他加入儒门,并想办法让他面见儒门教首。”
沐云冠纳闷不已,正疑惑时,玄公子又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无暇与你解释,见到教首,你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沐云冠点头道:“属下得令,这就告退了。”身形后跃,如猿形鹤起,不一会就远远离去了。
话分两头,卫哑白坐车赶回驿馆,便与昆吾告别,径直走到行馆内,未穿过院,便听得魏金仙求饶的声音:“阿爸喂,姑奶奶麦打了啦,真正是卫哑白老小让我唤你收拾东西跑路的啦。”
“你这人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说话漏风,毫无善面,一副土匪打扮,卫哑白肯定是被你们这群强盗抓了去,现在还想来骗你姑奶奶吗?”
“哎哟喂,不是啦,卫哑白是被小宛抓起来过没错,但是……”
“好啊,说漏嘴了吧你。”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一地碎瓷琳琅落地,掷地有声,卫哑白知道大事不妙,林珑居然开枪了!
他急急跑去,大门没关,魏金仙瘫软在门框前,身旁的一人高花瓶被打得粉碎,魏金仙吓得面无人色:“这是虾米瓦糕暗器,我看都看不清楚。”
卫哑白松了一口气,紫木床头,红纱帐前,林珑举枪瞄着魏金仙,还未从愤怒中回神过来,憔悴的脸色惹他一阵心疼,他好声劝慰道:“魏金仙没骗你,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