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怀瑾到底不是绥国公府的小公子,就算在琼华台坐的再久,心里也还是惦念绾香自己在东院都做了些什么。
喝了半盏茶便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想要回东院。齐筎也忙跟着起身:“王爷要回去了吗?”
“嗯。”
“王妃身子重,王爷确实该多陪陪王妃。”
萧怀瑾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齐筎思索了半刻问到:“你没有别的想说吗?”
齐筎惊慌的动了动嘴角,最后摇摇头:“没有。”
“你不希望本王,今晚留在琼华台?”
齐筎当然想,只是她心里阐明,萧怀瑾之所以能到琼华台来绝不是因为怜爱自己,而是因为他需要自己的父亲。
此刻萧怀瑾的心里装着的都是绾香,自己就算是留了也未必会留下来。
“王爷对妾身已然十分眷顾,王妃怀的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王爷的嫡子,王爷多多上心是应当的。
只是听说王妃最近情绪不稳,加之王妃大抵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就不去王妃面前讨嫌了。”
话说的没什么不对,好不善解人意。但萧怀瑾对她的善解人意丝毫喜欢不起来,她虚与委蛇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显得拙劣。
这一点,齐筎确实比不过她的父亲。也难怪绾香不喜欢她,她的样子确实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萧怀瑾问到:“没有别的想说了?”
齐筎不觉莞尔,摇了摇头。
萧怀瑾便也不再追问,转身便要走。可刚走出去半步远,自己的腰突然被人环住。萧怀瑾后背一僵,低头看到腰间银色莲花扣上的那双手。
背后的人在微微颤抖,足以叫人感知她为了这一个拥抱付出多大的勇气:“妾身……妾身蒙昧无知,但心里也清楚王爷心里不是真心的喜欢妾身。
妾身愿意等,妾身愿意用一切来换王爷垂怜。王爷叫妾身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
萧怀瑾蹙起眉头,想要掰开她的手指,见到门口站着的丫鬟便没有动手,只是问了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背后的人摇了摇头:“王妃待我极好,姨娘到了府上还送了好些东西给姨娘。说是等姨娘回齐候府的时候给一起带回去。
可妾身以为,王爷叫妾身把姨娘带回来,就是想叫她脱离那个狼窝子。原不清楚王爷只是叫姨娘来小住。”
“王妃来送东西?”
“是。”
萧怀瑾一点点拔开齐筎的手指,转身对她说了一句:“这王府,我说了还算,你想叫你的姨娘留多久便留多久。就算是留一辈子,王府也养的起。”
“是。”
随后齐筎便见萧怀瑾迈出院子,看起也像是被绾香的作为气急了。她的嘴角再忍不住微微抬起,像是等不及要看东院起‘起火’的样子。
等着萧怀瑾走远了,她才听到身后的动静,转眼看是孙姨娘从后面走过来:“阿筎,你这样做,王爷和王妃……”
“这院子到底是王爷做主的。王爷需要父亲,就等同于需要我。”她慢悠悠的走到案边,学着绾香的样子坐下倚在软垫上。
“外面人说,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
“什么伉俪情深?不过是先前看着她有用罢了。我在这府上也算是弄明白了,王爷之所以离不开王妃,不过因为从前她是他的暗卫,替他搜罗消息排除异己。
但现在你看王妃那病恹恹的样子,也没有娘家做靠,除了肚子争点气,活脱的是个废人。
她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不过就算是男孩也未必争气。”
“是啊。”孙姨娘小声又胆怯的附和着:“你是个有远见了,不必争一时之气,只要收拢住王爷的心也生下儿子,世子是谁还不一定呢。
到那个时候阿娘倒也能在你身边安心住下了。”
“世子?”齐筎转眼瞥了下自己的姨娘:“我要生就生个太子,世子算什么东西。”
此言出口叫人听了背后直发冷汗,孙姨娘久居后院不见朝堂硝烟,但凡想到和谋权篡位有关的,便像是有人抵了一把剑在她脖颈上:“阿筎,话不能乱说。”
齐筎厌弃的瞪了孙姨娘一眼:“你懂什么?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我的事别插嘴。”
孙姨娘不答话,只是看向门口不远处的冬戈。
冬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拿着扫帚扫着庭院里的落叶。
要说秋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过是一阵风的事。树上枯叶瑟瑟发抖,生怕被皇城里的这一阵风带到泥土里,粉身碎骨长埋黄土。
平南王府里的人每一个都能看出来萧怀瑾对齐筎态度的转变,都在揣测他的意思。
那有些件事的老管家妄论萧怀瑾志在高位,所以会抬举齐筎。那些豆蔻年华懵懂初识人间事的丫鬟,并不相信萧怀瑾会就此和绾香离心。
尤其是看到萧怀瑾从琼华台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开始揣测萧怀瑾会不会因为绾香送去琼华台的那些东西而发怒。
而东院一声棋盘落地的声音彻底吓得他们魂飞魄散,连一直留在树上的叶子都给惊掉了。
门口秋葵听着汗毛直立,不知道萧怀瑾和绾香到底因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屋里绾香坐在妆台前描着眉淡然处之,仿佛听不到萧怀瑾在摔东西一样。身后的人问:“这套茶盏能摔吧?”
“不行。”绾香回头看着萧怀瑾:“那套茶盏是我喜欢的。你想摔摔你书案上的东西,那个方砚,笔架,还有你的那些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