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清脆鞭响,老者的右臂上顿时多出一道血痕,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那少年见爷爷无故挨打,怒气填膺,怒喝道:“爷爷与你无冤无仇,何故打他,可知欺凌老幼者畜生不如?我跟你走便是了,莫再为难爷爷。”说罢便任由站在旁边的两名侍卫带走了,徒留方才被少年教训得呆若木鸡的侍卫与跪地痛哭的老者。
不远处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正跪在地上苦苦向侍卫们哀求。
“官爷们千万不能拉我去参军啊!家中还有体弱多病的母亲需要我来赡养,如果我走了,母亲是定要病死的!”
街角一家新开张的茶馆前,一对新婚夫妇抱头悲泣。男子止住泪水,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认真地道:“我走后,家里的重担便都落在你一个人肩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想回来时看到你憔悴的样子。”
侍卫们看到如此凄凉的情景,亦不忍心硬生生将亲人分离、夫妻拆散,令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可惜他们皆是领陛下圣旨办事,稍有差错,便要丢了脑袋,因此只能装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李梦鸾眼见此番情景,心中五味杂陈,难过不已,自然不可放任不管。遂娇喝一声:“辉阳公主在此,谁敢欺扰百姓!”侍卫们一见是公主,忙不再与民众拉扯,齐向李梦鸾行过大礼。
李梦鸾沉声问道:“百姓与你们素无冤仇,何故欺凌他们?”一名侍卫举起手中御赐征兵令牌,应道:“回公主,我们并非欺凌百姓,是陛下吩咐我们将所有十六岁以上无残疾的男子皆收入军中操练,日后为国效力。”
李梦鸾心中一惊,心道兄长怎会无故大肆征兵?寻思片刻后,李梦鸾决定亲自去找李再兴问个清楚,于是便对侍卫们道:“我自会向皇兄问个清楚,在我未回来的这段时间内,你们绝不可四处走动,更不可动百姓一根毫毛,在此静候我的消息。”侍卫们齐齐答允,李梦鸾这才放心,转身回往金銮殿。
到得金銮殿前,早朝刚刚结束,文武群臣尽数散去,独余李再兴一人仍留在殿内。李梦鸾大步走到龙案前,行过君臣之礼。李再兴笑问道:“梦鸾来金銮殿所为何事?”
李梦鸾正色道:“梦鸾听闻皇兄要将十六岁以上男子均收编入军中操练,可有此事?”
李再兴点头道:“确有此事。如今靖国时刻面临灭国之难,边境屡屡有蛮族侵犯,大唐国又随时会举兵讨伐。我国兵力乃是弱项,若不征兵操练使我军强盛,则靖国定会沦为大唐属国!兄长如此做也是为国为民着想。”
李梦鸾摇头道:“若是为国为民,为何偏要将大唐宰相杀死,激化两国矛盾?”
李再兴突站起身来,高声道:“报表伯之仇乃是民心所向,且我不愿让靖国千秋万代被称为一个小国。兄长誓要令靖国变得无比强盛,成为东胜神洲第一大国,使大唐国皆俯首称臣!绝不能令任何人看不起我们。”
李梦鸾听到这番话心中一惊,竟不知该如何辩驳,只得劝道:“皇兄,你欲振兴靖国的想法固然是好,不过现下乃是农忙时节,若是此时征兵操练,定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夏收。兵以粮为宝,若是少了粮饷,又怎能打得了胜仗?”
李再兴思量了片刻,觉得李梦鸾说得颇有道理,便道:“好,便依你意。征兵计划暂且终止,待到农闲时再做打算。”
李梦鸾见劝说成功,心中甚是欢喜,于是便向李再兴讨来御赐金牌,命侍卫们终止征兵。一场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
这天夜里,又是乌云蔽月,天黑风急,气温骤降,黑雾蔓延。
黑雾军首领现于李再兴屋中,冷冷地道:“尔之征兵计划失败了?”
李再兴每次看到这个身披宽大墨袍,不见面目,浑身诡异杀气弥漫之人,便会畏惧得浑身颤抖,额上冷汗直冒。此刻听到其问话,语气似是有些愤怒,不觉更是恐惧,忙应道:“都是我那妹妹多管闲事,破坏了我的计划...”
还未等李再兴说完,墨袍人便低声吼道:“我不管是你弟弟还是妹妹,若是再有人破坏计划,便将他杀了!我们已不能再如此浪费时间了,限你在七日之内征得兵力,若到时未果,尔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墨袍人旋即消失无踪。空中黑雾缓缓散去,拨云见月,一切恢复正常。
李再兴心中焦急,知晓征兵计划已无法推迟,可是要如何说服李梦鸾?忽然李再兴灵光一闪,自己竟忘记了黑雾军首领传予自己的转移之术,只要趁他们三人聚在一起时,嘿嘿!李再兴冷笑了两声,心道这次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的计划了,定保万无一失。
李再兴遂派侍卫前往李梦鸾与玄天房间查看,果然不见人影。李再兴料定三人又聚在一起密谋,便将自己右手食指咬破,凌空划出咒纹字样,口中默念咒语,双目中红芒忽隐忽现,神色狰狞。
此刻李梦鸾、玄天与宋震东三人正在商议待到农闲时应用何方法阻止李再兴再次征兵时,忽见地上现出一巨大血赤色法阵,法阵上只有一圈圈的诡异花纹与密密麻麻,排布凌乱的潦草咒文。三人均晓不妙,却未等做出任何动作,法阵便携他们一并消失于屋中,竟若人间蒸发一般。
再次睁开眼时,三人已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所在。只见地上铺满杂草,四周均是铁壁,看材质竟像是上好玄铁!一扇小门紧闭于三人面前,其厚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