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失眠丢了。脑子里一忽是可月,一闪又是郑文铎。友情与爱情在交锋,道德与情欲在厮战。他打开电脑,见“纤云淡淡”也在网上。纤云淡淡说:
“爱情难道是无法说出口的‘我爱你’吗?!”
明文双手狂飞,回道:
“小妞,看样子该恭喜你了!其实我也恋爱了,好像是这样,因为我亲了她,在她的生日,二十二岁生日,她还为我吟了小诗,《公园里》,雅克·普雷韦尔,法国的。那一刻,你就会相信,生命里有些东西必定会永恒——”
“吻;诗歌;——老土的纯洁,纯洁的老土!”
“大概吧。”
“这,也许这,我想,这也许就是最灵魂的爱情。”
“你或许是对的,我想。可,爱情往往是一场内心情欲的战争,人生的悲剧,生命的灾难,难以出口的‘我爱你’,同时却又披着一层梦幻的美,着魔的希望……”
“是么?爱情有这么哲学吗?”
“哲学是研析游戏,爱情却是是是而非的谜语,——每个人都为之着迷,但永远都——”
“悲观主义者!”
“黑夜是悲观的,希望将在旭日的地平线上醒来。晚安!同乐!!”
明文很快下线,很快地又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可他自己却被思想放倒,被挣扎捆绑着。这一天的事发生的对于他显得太过匆忙,使他在应酬上捉襟见肘;这一切又似乎是他所企望的那样。他需要抉择,抉择意味着疼痛。
天亮了,他却沉沉地睡去。睡得矛盾而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