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二月八日,农历腊月二十三,张晓儒与陈国录等淘沙村的人,回淘沙村过小年。
自从调到县城新民会调查科后,张晓儒已经几个月没回村了。刚进村,就碰到了自卫团的队员。看到张晓儒,虽然打了招呼,可并没有那种亲切感。
除了几个主要成员外,其他人都坚定地认为,张晓儒是淘沙村走出去的大汉奸!
张晓儒回来,既是为了陪母亲过小年,也是想召开一次二区的党委会议。原七零五民兵连支部委员,都进入了二区党委。
晚上,没在张晓儒家的窑洞,而是在张家大院的后院,召开了二区党委会议。
张晓儒沉声说道:“同志们,快过年了,可我们更要警惕。因为敌人还没消灭,他们不会让我们过个安心年。今年,县里多了个剿共团,他们步步紧逼,不会让我们好过。可以预见的是,根据地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我们在敌占区,要积极配合家里的部队,不仅要提供情报和物资,还要配合部队,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
日本人并不过春节,越是过节,他们就越有可能疯狂。而姬永昌的剿共团,专为剿共而来,他们在某些方面,比日本人更加凶残。
比方说,日本人的哨卡,根据地的同志,只要有证件,随便就可以通过。日本兵只认证件不认人,在他们看来,中国人长相差不多,而且中国的文字,也未必认得。
可伪军就不一样,他们就算不是本地人,至少也是山西本省的,他们分得清周围的村庄,以及中国人相貌之间的差异。
比如说,如果有人拿杜村的证件,他们就会怀疑。
关兴文说道:“上面确实加强了据点的力量,大枫树据点来了一个排的剿共团,张店据点听说多了一个连。”
原本他是大枫树据点的警备队长,据点内的事情,基本下他说了算。山田正雄对他也很信任,只要周围没有游击队,山田正雄巴不得天天躺在炮楼睡大觉。
陈光华说道:“三塘镇据点,也多了一个连,范培林与对方发生了几次摩擦。警备队与剿共团还打过一次,我们有个兄弟腿都断了。”
他在三塘镇据点警备队当小队长,陈光华的组织能力非常强,已经发展了不少同志。
陈景文点了点头头:“这件事我知道,说句实话,警备队没干过人家。”
他现在是三塘特务队的队长,三塘镇发生的事情,没哪件他不知道。
陈光华气道:“景文,大家都是同志,下次再碰到这件事,你得帮我们。特务队可以抓人,你就以抓捕抗日分子的名义,把剿共团的人抓几个,看他们还敢嚣张!”
陈景文苦笑着说:“七书计现在负责特务队的工作,你看可以随便抓人吗?没有证据,至少也要有嫌疑嘛。”
陈光华不满地说:“此事你和达哥想点办法吗?我们还能被外来的欺负不成?”
张达尧郑重其事地说:“我们是gòng chǎn党员,我们的队伍是革命队伍,可不是用来欺负人的。”
李国新说道:“张达尧同志说得对,我们是gòng chǎn党员,是革命队伍。剿共团的士兵,再坏也坏不过小鬼子吧?”
张晓儒说:“李国新同志讲得很有道理,我们在敌占区战斗,并不是一味的与敌人拼刺刀。还要分化、瓦解敌人。要用一切手段,做敌人的工作,争取把他们拉到抗日队伍中来。陈光华的活动能力很强,这个任务交给你。”
陈光华说:“这帮人很顽固,我看只能消灭。”
李国新也说道:“只要宣传工作做到位,只要拿出我们的诚心,让他们知道日本鬼子的暴行,会有人加入我们的。”
张晓儒说:“我听说,最近在根据地流行一道《参加子弟兵》的歌,激起了很多人参加抗日的决心。”
张玉亭马上说:“是的,我还会唱呢。”
“冬天到,雪花飘,鬼子一到糟了糕,先杀父和母,后把房子烧,野蛮疯狂逞凶暴,这等大仇恨,岂能忘记了?参加子弟兵,誓把,仇报恨也消。”
一首《参加子弟兵》,让会议突然陷入了沉默,这首歌可不是凭空捏造的,哪一桩都没冤枉日本鬼子。
还是关巧芸最先说话,她握紧拳头,气愤地说:“真该把这帮小鬼子全部杀光!”
张晓儒郑重其事地说:“杀小鬼子没问题,但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同志们的生命最宝贵,宁可少杀鬼子。这一点,我希望所有人都注意。我们要跟小鬼子拼,但不是硬拼,要巧拼。碰到小股敌人,可以搞一下,碰到敌人的运输队,可以炸一下。罪大恶极的汉奸,也可以除掉。但是,一旦敌人过于强大,尽量不要动手。就算动手,也要一击而退。你们现在也是指战员,你们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将决定同志们的生命!”
关巧芸说道:“晓儒哥,现在就算有鬼子到了客栈,我也能笑脸相迎呢。”
她在县城开新天客栈,如果一见到敌人就咬牙切齿,早就暴露了,张晓儒也不会让她待在县城。
关巧芸早就不是那个刚参加革命的莽撞女子了,现在的关巧芸,在县城与敌人机智周旋,新天客栈不仅是二区的交通站,也兼着情报站的任务。
会后,张晓儒单独把陈光华、陈景文和张达尧、李国新留了下来,开了个小会。
张晓儒叮嘱道:“三塘镇来了一个连,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们的工作,将变得更加危险。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