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儒确实是蒋思源派人喊他去的,接到通知时,张晓儒也很不解。
自己只是淘沙村的自卫队长,守着淘沙村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蒋思源会有什么事找自己呢。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张晓儒接到通知后,还是马上放下手头的事,跟着来人一起到了镇上。
在镇公所,张晓儒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调查科的科长常建有来了。
张晓儒借着张有为的关系,加入了新民会,在新民会调查科当佣员。
新民会的成员,有四个等级,分别是佣员、临时雇员、雇员和部员。
佣员只是一般的工勤人员,就像张晓儒这种。而雇员必须经过省总会事务部训练处的训练,而部员则必须经过中央总会事务部训练、考核。
常建有不仅是双棠县警备队的大队长,同时还兼着新民会调查科的科长。
调查室下辖有特务灭共队、反共青年团
可以说,常建有掌握着双棠县的伪军和特务。
此次常建有来三塘镇,既是为自己的部下在集辉村遭遇八路军袭击,也为了陈拯民失踪一案。
特别是陈拯民的失踪,令常建有很是恼火。
上次陈拯民为调查白晋铁路被破坏,来三塘镇搜集情报,结果人间蒸发了。
要知道,陈拯民可是他的得力干将。
把张晓儒叫来,也是想向他了解情况。
在镇公所蒋思源的办公室,又黑又高的常建有冷着脸坐在那里,蒋思源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作陪。
张晓儒得知原委后,“诧异”地问:“陈队长还没回县里?”
当初除掉陈拯民后,张晓儒故意没有埋尸,就是为了让上面调查。
蒋思源只半边屁股搭在椅子上,双手不得不撑着膝盖:“我可是亲自送陈队长出镇的,怎么就失踪了呢?”
陈拯民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只要不承担责任就行了。
张晓儒喃喃地说:“陈队长不会是……投八路了吧?”
常建有冷声喝道:“放屁!”
陈拯民是什么人他不知道?陈拯民干了不知道多少坏事,双手沾满了八路的血。
这样的人,就算投八路,人家也不会要。
如果说陈拯民当了土匪,或许他还能理解,当八路绝无可能。
张晓儒缩了缩脖子:“会不会碰到了八路?集辉村这么多兄弟,八路都敢动手,陈队长一个人回县城,着实有点危险。”
常建有不满地瞪了张晓儒一眼:“你就说说,陈拯民在淘沙村的情况吧。”
张晓儒忙不迭地说:“陈队长在我村,向我了解村里的情况,也去看了张家大院被烧之现场。傍晚时,他提出要来镇上。”
蒋思源马上说:“对,对,陈队长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当时在新辉饭馆请他吃的饭。”
常建有强压着要骂人的冲动,淡淡地说:“你们都是新民会的人,就没听到什么消息?”
张晓儒笃定地说:“淘沙村的事情我清楚得很,周围村子有什么消息,我多少也知道一点。我敢断定,陈队长回县城时,没经过我村,也应该没走临双公路。”
蒋思源连忙说道:“陈队长是第二天下午走的,为了抄近路,说要从青树镇回县城。”
常建有冷冷地说:“你们三塘镇最近总出怪事啊,陈拯民失踪、集辉村遭袭,如果让我查出谁有问题,一定活剥了他的皮!”
常建有是长子人,在长子杀人就很有名。
到双棠县后,更是杀人无数,老百姓中流传一句话:常建有三天不杀人,就要手发痒了。
自从投靠日本人后,死在他手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张晓儒马上表态:“如果让我查到,一定把人绑了,亲自送到科长面前。”
常建有说:“坐在家里,是查不出真相的,走,去沿路查看。”
常建有要沿着陈拯民回县城的路线查看,蒋思源和张晓儒自然不敢反对。
蒋思源准备了一辆骡车,跟着常建有出发。
常建有是骑马来的,还带着四名背着冲锋枪的手下。
他们五匹马在前面一路疾驰,张晓儒和蒋思源坐在骡车上,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蒋思源上车后,双手合一,嘴里念叨着:“千万保佑陈拯民别在三塘镇的地盘上出事。”
张晓儒安慰着说:“我们心中无愧,会长无需担心。”
蒋思源担忧地说:“你是不知道常大队长的狠辣,如果陈拯民在三塘镇出了事,我们都得脱层皮。”
当汉奸确实可以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但也不是没有风险。
“会长,淘沙村自卫队成立了,但一条枪也没有,真要是碰到八路,那可怎么办啊。”
“说起自卫队,我想起一件事,‘自卫队’这个名字不好,这是以前皇军没来时起的,要换个名字才行,我看叫自卫团吧。”
张晓儒笑着说:“自卫团?这名字好像更响亮。以后我就不是队长,而是团长了。”
他心里暗骂,蒋思源真是只老狐狸,自己提枪的事,他就转移话题,跟自己谈什么自卫队、自卫团。
“你要把全村十八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之男性,全部组织起来训练。以后,他们也可以成为皇军的协助力量嘛。”
“一定照办。”
就算蒋思源不说,他也准备这么干呢。
“咦,前面是不是出三塘镇的界线了?”
“不错,过了前面那道弯就是青树镇的地界了。”
蒋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