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仿似受害者一般发出控诉,好似他真的无辜可怜,我心头一阵火起,气血直涌,“陈,你忘了么,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利用我,折辱我,害死我师父。是你,是你让我失去我唯一的师父,是你毁了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不得让你去死!”
“朕病得这么重,是不是,你做的手脚?”随这那些脱口而出的诅咒,陈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问我。
“是我!”我不再掩饰,将多年前的计划和盘托出,“还记得,我师父留给我的那幅画么?我将那幅画浸入了毒药,你日复一日接触那幅画,毒药便会日复一日,一点点侵入你的身体,直到,毒入肺腑,无药可医!”
我话一出口,陈顼和蒋裕都惊呆地看着我。只有陈,仿似早就预料到了,面色越加苍白。
“你”陈眸中是死灰一般的绝望,“真的是你,你真是好手段!”
“本来按照我的计划,你不出几年便会毒发身亡。但是后来,我太痛苦了,实在等不及了,便同复梁会的人提前下了手,虽然失败了。”我望着陈痛苦扭曲的脸,轻轻一笑,“不过,你终究还是要死的,虽然稍稍迟了些。”
“萧青蔷!”陈胸口一阵剧痛,深深阖目,随即睁开,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蒋裕道:“华淑容弑君谋逆,罪该万死。你去把牵机拿来,送她上路。”
牵机乃至毒之物,蒋裕颤微地将牵机毒酒摆在我面前,左右两个小内侍将我按压在地,陈厉声道:“蒋裕,让她喝下去!”
“皇兄,不要!”陈顼急忙阻止,触及到陈冰冷的眼神,却不知该说什么,吞吐道,“皇兄,她已经死过一回了,你饶她一命罢。”
陈却转头,不愿再看我一眼,下令道:“蒋裕,动手!”
蒋裕不敢违令,只得拿着酒杯慢慢靠近我。我万般挣扎,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杯口贴上我的唇。
“啪”的一下,酒杯被打落在地上,那个迈上前将酒杯打落的,竟然是陈!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陈都被自己所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消失不见,道:“华淑容之事,暂且搁后,把她带下去,朕不想看见她。”
我被囚禁在了原来的漪兰宫,偌大的漪兰宫,只有两个侍女,梨霏和青澜。
梨霏忠于陈,自然不会给我好脸色,每日给我递来的吃食,只有冷饭冷菜。而青澜,明面上不敢对我太好,只能夜里偷偷给我送来一些干粮,让我不至于饿死。
青澜是陈顼的人,我不知陈顼现在是何打算。他把我抓来陈宫,还送我去见陈,到底是何用意。难道说,他真改变了主意,打算一心一意尽忠陈,一辈子做陈的好弟弟?
可我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回想起陈顼的所作所为,我只觉得他越发深沉,越来越叫人难以捉摸了。
日子如指间流沙一般渐渐消逝,我在漪兰宫里数着日子。我在等,等着大仇得报,等着陈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天。
所幸这一天没有等太久。
这一日,式乾殿总算派人来传召我。
这一场恩怨情仇,终于要有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