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常大哥你这句话”小盛子霍的站起,拖住常泰的手:“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晚了,只怕什么证据都没了。”
常泰也没有挣脱,跟着小盛子,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就去了妯娌村。
对于妯娌村,小盛子已然是熟门熟路,带着常泰一路直奔王来福家。赶到妯娌村的时候,刚过响午,虽是十月末的天气,还可仍留着一丝暑热,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家中休息,因此进村之后,也未碰到什么人。
家中两名外甥女先后死去,王来福心中悲痛,所以这些日子也都没有出门去做生意,而是留在家中处理后世。到他家的时,还未进门,就听见王氏在屋里骂人,先是骂王来福,说他没有本事就算了,还白养着两个外甥女,眼下还留在家里操持什么丧事,连生意都不做了,这是打算让她们母子接下来喝西北风的节奏。
接着像是在骂自己的儿子,说他不争气,自己辛辛苦苦送他去私塾念书,居然连个秀才都没能考上。王来福的儿子辩驳了几句,就听见王氏噼里啪啦的一顿更为激烈的咒骂,说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上这个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外加一个气死人的儿子。还说,再过一年,就到了儿子娶亲的年纪,就王来福这个没出息的,只怕连下聘的钱都拿不出。
常泰和小盛子举着手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的叫骂声,也不知道这门是该敲呢,还是不该敲。正犹豫着,忽然听见一声闷响,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垂头丧气的被人给推了出来,因为腿磕了一下门板,所以眉头微蹙,脸上还带着一抹痛苦之色。
王氏似乎还有些不解气,追了出来,抬眼看见站在大门口的常泰与小盛子,脸色瞬间变了变:“你们二位是?”
“捕快常泰!”常泰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盛子:“盛德美!”
“原来是京城里的捕快大人,我想起来了!”王氏的目光在常泰的脸上略微停留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拍拍手,迎了出来:“我想起来了,这位常大人就是曾在树林里救过我们的那位大人,还有这位盛大人,也是见过的。两位今日上门,可是为了我那大外甥女尸身丢失的事情?哎呀,真是辛苦两位了,其实我们也不想麻烦衙门里的各位老爷,若真是找不到,也是那孩子的命。”
对于王氏这种人,常泰见的多了,也懒以理会,直接对着王来福说了句:“那灵棚可还在?”
“在的在的,没有大人们的吩咐,小的也不敢拆,只是这些日子风吹雨淋的,只怕也塌的不成样子了。”王来福微瘸着走了过来。
“无妨,我们只是想再去现场看看。”常泰说着,示意小盛子上前,扶住了王来福。
王来福感激的冲小盛子笑笑。
王氏在背后轻轻的哼了声,小盛子听见了,回头扫了她一眼,却见王氏陪着脸,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我是担心他办事不妥,给两位大人再添什么麻烦。”
“既然夫人如此担心,那倒不如请夫人你带我们去吧!”常泰肃着一张脸,看得王氏心里咯噔一下。
“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腿脚也不大灵便,还得在家里照看孩子来福!来福你这个穷死鬼,还不赶紧领着两位大人去看那棚子。”王氏眼瞧着编不下去了,就拿眼睛狠狠的剜着王来福:“赶紧的,别在这里耽误两位大人的功夫,人家可不像你,人家是公差,忙的事情多着呢。”
王来福低头应着,冲常泰和小盛子微微苦笑,说了句:“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路上,常泰静默不语,倒是小盛子和王来福之间对话不停。
“那王氏是不是经常都这么凶?”
“也不是!”王来福的声音不大,听得出他内心中的无奈和挣扎:“其实,早些年她的性子还是好的。自从我那姐姐过时,我将两个外甥女带过来抚养,她的性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王氏不愿你抚养两个外甥女?”
“说实话,这种事情,是个女人家心里都会不情愿吧。可我姐姐早亡,就留下这么两个可怜的孩子,我那姐夫虽人还在,可又续弦添了儿子,我若不管她们,就没人管她们了。”说到这里,王来福还补充了一句:“我也是没办法,我姐夫新娶的那位,比我家这个还要厉害,生了儿子,就更是跟个娘娘似的,她说什么,我姐夫就听什么。后来,我也是听见消息,说她要将我这两个外甥女给卖到城里当丫鬟,我才去接的。去的时候,人牙子都来了,说是卖到城里当丫鬟,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把人给送到那种地方去。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也就这么两个外甥女,我这当舅舅的再没本事,也不能看着两个外甥女被卖到火坑里吧。”
“是不能!”
“说的就是这个理,所以我把人给带回来了。我家这个虽然凶归凶,可该吃的,该喝的,该穿的,一样也没少过。就是脾气不大好,喜欢骂人。也怪我没本事,家里人口多,挣的少,饭都吃不上好的,可不就得人数落嘛?听一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你那个大的外甥女,是叫巧巧吗?”
“是,大名叫巧姐。咱们乡下人家,都希望姑娘心灵手巧,将来嫁到婆家,也能让婆家人待见。到了我家里,图喊着方便,就管她叫巧巧,小的那个当时还没来得及取名,所以就叫妹妹了。”
“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