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彭。。。。。。”沉重的巨木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轰击着城门,巨响共鸣着心跳的节奏,好像要蹦出嗓子眼一样,伴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玉门北主城门颓然断裂向后倒去,纵横北域不败的蒙真精兵迫不及待地鱼贯冲进城门,准备享受一贯寸草不留的屠杀。
可惜的是,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横冲直撞一直到玉门府衙,沿路连个鬼影也欠奉。
一腔邪火憋在心头不知往何处发泄!沿云梯冒着冷箭攀上城头的百夫长赞那度狠狠一口浓痰吐出去,“狡猾的夏狗!都是草人批了兵甲立在城头,不知道跑了多远了。”
率手下儿郎恨恨走下城头,于玉门府衙前临时军令处缴了军令,赞那度便懒散地朝划定的驻军区域行去。
此次南下,运气背得紧,同部落的百夫长,大多划归了东路大帐军的各个万户,听说已经连下秦人十三座城池,掳掠女子财帛无数。按照蒙真人重长轻庶的习俗,郭星星大汗死后,正妻茜茜公主、弟弟郭美美和他的三个亲生儿子继承了部族的军马和财产。
由此形成四大汗国,跑跑汗国、脱脱汗国、美美汗国和金帐汗国。三大汗国向茜茜公主坐镇的金帐汗国效忠。
蒙真军虽由郭星星大汗统一了各部落,军令归一,但攻城略地,所得财物向由本部支配,仗打得顺的,三五年便置起一块水草丰足的大草场,掳来的外族奴隶牧马放羊劳作,过的是神仙般快活的日子;仗打不好的,就是损兵折将,没有半分进账,大草原上的部落老幼还要忍饥受冻。
象赞那度这样的小部落百夫长,不像大部落那样的好命,一场大胜仗下来,就算挨不着出战,也能闹个肚皮饱。
唯有真刀真枪,流血流汗,杀出个铁打的功劳,才能让自家老小有口马奶喝。早听说南人孱弱,却物产丰富,南朝花花世界大好河山,金银财宝取之不尽,此次随西路大帐军西来,沿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
原指望大军一帆风顺拿下西北数城,抢他个盆满钵满,没想到西北这群南人居然是跟俺们一样的粗野汉子,打起来半点不认怂,前几天在玉门城头打垮了新附的两个色目部落,昨天一个蒙真本部千户精兵攻城,硬是死得只剩百余人回营,坐镇的大巫还吐血身亡!心下暗自思量,却起了一些胆怯的心思,再不复初临城下时的豪勇。
玉门府衙佥押房内,一片狼藉,随地可见的杂物映衬出大夏军撤离时的仓皇,一个色目官员正压低嗓门训斥着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仆役,“都给我仔细了,上师心情不好,莫要粗手大脚惹得他老人家生气,拖出去喂狗都是轻的!”
离此不远的玉门府衙议事厅内,西路大帐军一干万夫长正襟危坐于案旁,长条形桌案上首,坐着两位麻衣赤足的巫师,稍长的巫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自二十年前开关,天巫门全体随师尊入世以来,为了巫神大业,我随三师兄转战西域凡三百余战,灭国无数,没有料到师兄竟然在这巫力不显、事神不敬的南朝小城陨落,真是天意弄人。”
宽阔的议事厅内,回荡着他低沉的语声,“必是巫神降谕,警告我们莫要得意忘形,南朝地大物博,能人异士辈出,不可不防,当立即禀报师尊,西路大帐军应暂缓南下,待摸清路数再行定止。”
另外一名年轻一些的巫师眼眶微红,显是悲切于三师兄之死,情绪略为激动:“五师兄太过长他人志气!三师兄显然是得窥无上巫道,坐化随先巫而去,追寻大道之源。南人有这个本事伤到三师兄?若南朝有如此能人,东北一十三城是怎么拿下来的?”
那五师兄爱怜地望着小师弟,温和地说,“三师兄天纵英才,巫力深厚,巫技娴熟,怎么会出现施法反噬这种低级错误,何况这次降临的祖神之力格外浑厚,为我生平仅见,就算师尊和几位太上施法也未见有此等威力。尤为诡异的是,祖神之力竟然反噬,大量杀伤我族族人!焉知其间没有南人作祟?”
小师弟沉默良久,徐徐说道,“既然师兄坚持,就请你亲自坐镇玉门,兵分两路,玉门城内留三个万户兵力,金术统帅的直属万户军随我追击玉门逃敌,敌军仓皇逃窜,携带大量粮草军资,必不能走远,而且玉门城空无一人,百姓一定也裹挟在逃走的军队周围,我部轻骑追击,必有斩获!”五师兄听闻此言,也不再坚持,微微颔首同意。
坐在一干万夫长最上首的西路大帐军统帅金术见两位上师做出了决定,建言道:“在此城牢中发现一干夏朝文官,据说是夏朝皇帝派来督军的,恶了城主被关起来,上师率军出击能否带上他们去劝降,文官怕死,敢不尽心竭力?”年长巫师举手示意不必,末了还是解释道,“还有好几座坚城,留着下次再用吧!”
两师兄弟来自大草原上一个神秘的门派----天巫门。天巫门传承久远,英才辈出,门人尊上古大巫烛龙为巫神,修的是神识强化和异界召唤之法。所谓神识强化,就是修巫者自困于极端自然条件之境,如深海、山巅、极地冰原、地火之侧等。
身处绝境,身心俱疲,思感却会更加活跃,再辅以增进神识的灵药,促进神识力的逐步提高。于此绝地冥想,自然需要较为强健的体魄,所以天巫门又独有炼体之法,ròu_tǐ较其他门派的巫者更为强横。。
一行师兄弟数十人,分别分派到蒙真各军中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