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起,邬聿政每天上朝总会早起一个时辰,在门外等候黑凤。门内夏华便看着黑凤,每每出门前总是在门口深呼吸几次再出去。
她不再像往日一样,总是与他合不来,处处作对、争辩。大多数,都是邬聿政再问,黑凤偶尔回答几个“哦”“嗯”这样的词。邬聿政也不甚在意,总是认为只要人在,慢慢便会接受,那日她并不抗拒自己的吻便是最好的证明。这日下朝,黑凤一如往常在宫门口等待邬聿政的马车,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匹战马。
一匹周身黝黑,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发,马腿健壮,肌肉发达,甚是威武。另外一匹通体雪白,俊美矫健,见到自己,便发出一声长啸——正是许久不见的自己的战马银雪!
黑凤望向坐在马背上的邬聿政,眼睛一亮,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笑容灿烂,傻傻的问道:“为何带来银雪?”
邬聿政没有回答她,只是同她一样笑容明朗:“上马,今日没有琐事缠身,实在难得。我们出去走走!”
黑凤轻轻一跃,便跃上了马背,似是欢迎主人一般,银雪高兴的两个前蹄奋力抬起,黑凤摸摸它的鬃毛,开心道:“银雪,带路!”银雪长啸一声,飞奔出去……邬聿政用力挥鞭,策马跟上。
邬聿政见过黑凤的很多面,狡猾的、阴暗的、机灵的又或是沉郁的,但是最喜欢的仍是像现在这样在马背上飞扬明媚的她。仿佛回到那一日城破,她自信的与自己谈条件,眉眼皆是狂傲,哪怕是后来入狱,吃着冷菜馊饭,穿的破烂不堪,她都是那样清傲气扬。然而自从她被自己束缚在大齐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恣意,更多的总是叹息和无奈。他是那样怀念初见她时的模样,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邬聿政的心思,黑凤无暇体会,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活过了。只有在马背上,握着自己的凤鸣,她才真的仿佛拥有自由,她是如此渴望自由!一面挥鞭加快马速,一面回头挑衅道:“侯爷功夫在我之上,可是若论起马术,我倒是不服!”
见她下战书,邬聿政怎会无动于衷?也立刻挥鞭回应:“我的闪电,可也不是吃素的!”于是,在人迹稀少的城东只见两个人影,飞速驾马驶过,身姿潇洒飞扬的朝东门外的郊野奔去。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在城东郊外的明春湖边停下,此时将要日落,闪电和银雪皆是马中佼佼,跑了这许久,已然看不见京都。也许是黑凤的马术真的好,也许是邬聿政刻意相让,总之,是黑凤先到,邬聿政的马停下时,黑凤已经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下了。
见他翻身下马,收起马鞭,黑凤笑容得意:“看来侯爷的马术,倒是该好好练练,堂堂安国侯,骑马却比不得一个女子,可怎么好?”
她的嘲笑,邬聿政并未放在心上,只见落日余晖缀在湖面,泛起的暖光映在她脸上,眼中,天地恍然失色,在他心里只剩下黑凤流转的娇媚。
邬聿政收好马鞭,坐在她身边,伸手拂去她骑马时颠乱的秀发,或许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头发乱乱的,竟也这样叫人喜爱。
邬聿政对上她的眼眸,只见她望着自己的动作,诧异的眼中又略带羞涩,泛红的双颊也无限可爱,温柔道:“黑凤,我们在一起十几日,这是第一次,你笑的如此开心。瞧见你如此,我欢喜到骨髓。”
若说邬聿政做到如此地步黑凤还没心动就太铁石心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