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见了,忙问道:“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呢?”
宋元嘉也注意到了,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呢?”
“怕是二姑娘觉得心中委屈罢,咱们不怕,等着东西带来了,就什么都清楚了!”梅氏在宋元嘉跟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母亲形象,如今更是快步走过去,擦去了宋凉月眼角的泪水,“放心,若是你姐姐冤枉了你,我一定会罚她的!”
换言之,若是她撒谎了,这一顿责罚又怎么少的了?
若是换成了往日,宋凉月定一把打开她的手,冷冷瞪着她,可今儿,宋瑾却是温顺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太太。”
宋安却觉得很不解,今儿的宋凉月是怎么呢?
对,一定是宋凉月心虚,要不然按照宋凉月的脾气,这会子早就扭头走人呢!
宋安不免有些得意,说道:“我向来都是敢做敢当的,若我是你,这帕子不是我绣的,我大大方方与爹娘赔个不是,早些认错,这惩罚说不准还轻一些,这会儿子你什么都不说,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她的话音刚落下,宋元嘉身边的小厮带着今扇就进来了,今扇上前行了礼,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宋安先发制人,道:“今扇,前几日你们家姑娘可有要你帮着绣一条帕子出来?”
今扇窥了宋凉月一眼,轻声说道:“没有。”
当时姑娘可是与她说了的,不管谁问起她来,都说自己这几日没绣过帕子,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姑娘的用意!
“没有?”宋安冷笑,说道:“怎么没有,你进府多年,可是听雨轩的大丫鬟,平日里派发月例银子的那一日,都是你亲自来取的,可前几日府中派发月例银子的时候,你没有来,我多问了你几句,听雨轩的小丫鬟却说你正在做绣活儿。”
说着,她顿了顿,说道:“有什么绣活儿能比取你们姑娘每月的月例银子更加重要?肯定是你们家姑娘安排你做的,刚好今儿你们姑娘送给娘一方帕子,这帕子不是你绣的还能有谁?”
如今她年纪不小了,所以就跟着梅氏学习家中的主持中馈起来,这些事,自然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宋凉月却笑着说道:“姐姐这话真的是有意思,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凭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就能随便给人定罪,这衙门还开不开呢?捉贼要拿赃,就你这几句话,给我判了罪,怕是有些天方夜谭了罢!”
“我就知道你不会认的!”宋安上前,一把夺过今扇手中的几条帕子,细细看了起来。
今扇上前指道:“这几方帕子是姑娘绣的,这几方帕子是奴婢绣的!”她虽是宋凉月身边的大丫鬟,却也晓得,这太太和大姑娘是不能得罪的!
就连梅氏都凑过去看了,只是看着看着,两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今扇所绣的帕子针脚细密有秩,一看便是下过苦工之人,至于宋凉月绣的帕子,则有些歪歪扭扭,不大拿得出手。
至于今儿宋凉月送给梅氏的那方帕子,粗略一看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细细一看,倒比宋凉月平日里的水平都还不如了,更别提与今扇先前那些绣品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宋元嘉向来不懂这些,只看向梅氏,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梅氏有些欲言又止,宋安却是抢话道:“爹爹,定然是今扇故意这样做的,我,我分明就是听说这几日凉月在听雨轩,不是练字儿就是睡觉的,至于这帕子,是连碰都没有碰的,再加上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给娘做帕子?”
宋凉月神色不改,轻声道:“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派人去我的听雨轩去问一问,看我这几日到底有没有绣帕子,这样不就什么都晓得呢?何苦在这里猜来猜去!”如今,她贴身伺候的人大多是她的生母蒋氏,或者外祖母蒋老夫人送过来的人!
“宋凉月,你当我是傻子吗?”宋安一生气,声音也就大了,不免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了,“这听雨轩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我能问出什么来?”
宋凉月看着她,似笑非笑,“可就算听雨轩都是我的人,可姐姐却晓得我在屋子做了些什么,看样子,你还真关心我啊!”
她不是不晓得宋安在听雨轩中安插了人的,不过都是些在灶台上忙活的粗使婆子罢了,原先她懒得管这事儿,但如今,那些人怕是不能再留了。
宋安不免有些词穷,“你……”
“好了!”宋元嘉有些不悦,冷声说道:“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就算是凉月平日里不懂事,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的,不过事一方帕子罢了,又不是一件衣裳,难道她还能躲懒不成?还有你,安儿,今日的事,你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
说着,他不理会梅氏那几欲开口的模样,吩咐道:“回去把《女戒》抄十遍,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宋安晓得自己这次吃了瘪,可她不像先前的宋凉月似的,明晓得她爹生气了,还往上撞,“是,爹爹。”
宋元嘉又转身看了宋凉月一眼,叹了口气,就走了,对于这个软硬不吃的女儿,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凉月也懒得在这儿多呆,扶着胡嬷嬷的手就出了稻香村的大门,只是刚走没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宋凉月,你别得意,你不过就是在一方帕子上赢了我而已,以后时间还长,咱们走着瞧!”
说着,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