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杨婧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路的尘嚣。
“小姐,刚刚都快把我给吓死了!”春浓拉着杨婧,小脸皱成了一团。
她走到书桌前,笑了笑,“春浓,你今日做得很好,但还不够。”
“啊?小姐,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啊?”
她翻看着桌上的草纸,少有耐心的给春浓解释道:“假若今日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是否只能眼看着她们闯进小院?”
春浓点点头,“老太太派人拿住我,我当时想耍泼来着......”
“对了,你当时就应该果断点耍泼,总而言之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让整个刘家都的人都知道,刘家已经将我们主仆二人,欺负到了如此境地。”
说到这儿,杨婧忽然停下,“傻丫头,你怎么写了这么多?不是让你每个一个时辰临摹一张的吗?”
看着书桌上写满字的厚厚一叠草纸,她的心中有些发酸。
“傻丫头。”她拉住春浓的手。
“嘿嘿,小姐,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练练小姐教我的书法呀?小姐你看,我后面这几张是不是写得好多了?虽然跟小姐的字比起来还是差得好多好多,不过也不错了嘛。”春浓挑出一张字迹工整的草纸问。
“恩,写得很好。”她诚心夸赞道。
两人玩闹说笑了一会儿,杨婧把在淮阴城发生的事都和春浓说了一遍,说完,自己也理了理接下来的思路。
她从怀中拿出整齐的一叠银票,递给春浓。
“哇!小姐,你去淮阴赚了这么多钱啊?”春浓当即接过,手指点了点唾沫,小心翼翼地数了起来,末了,她诧异道:“小姐,有26张呢!”
“恩,26张,足够把城西那家米铺给盘下来了。”杨婧在心中默了默,“你去看看小昭睡了没有,没有的话叫他进来,我找他有点事。”
“啊好,我这儿就去。”
在春浓心中,自家小姐肯找他帮忙,那可是看得起他,她才不管现在几时了,小昭睡没睡呢,他就是睡了,自己也能将他给提溜到小姐面前。
春浓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很快便带着将将沐浴过后,头发都还未干的沈耀进来了。
沈耀吊儿郎当地往书桌前一坐,“怎么了?大半夜找我有什么事呀?”
杨婧先是笑,后是给了沈耀两张银票。
沈耀不明所以,“干嘛?想贿赂我?”
“不是啊,这是你保护我去淮阴的辛苦费。”
话刚说完,春浓一把抢过那两张快要交到沈耀手上的银票,“小姐,你,你也太大方了吧?这可是二百两啊!二百两咱们都可以请一队镖师护送小姐去淮阴了!哪用得着请他啊?”
“松手!”沈耀夺回银票,往怀里一塞,“既然你家小姐都给我了,那就说明我沈耀值这个价,你这个小丫鬟在这儿多管什么闲事,一边去。”他假意推了春浓一把,很快便收到了杨婧的冷眼。
“我要你明日去替我办件事。”她直言。
沈耀叹了口气,“就知道还有重头戏在后面等着我呢,说吧,什么事。”英俊的眉眼带着笑意,透出一股儿不属于少年的匪气。
那左眼窝间的一颗细痣引得杨婧发了会儿愣。
沈耀望着她,见她只盯着自己看,半天不说话,脸色有些暗红。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别不是对小爷起了什么贼心吧?”他双手护胸,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
“呸!我家小姐才看不上你这个小叫花呢!”春浓接过话骂道。
沈耀脸一黑,“去去去,你一边呆着去,我跟你家小姐谈正事呢。”
春浓不说话将脸扭开,“小姐,你们谈,我去给你沏壶热茶。”
“好,去吧。”她乐得于看小昭和春浓打闹,总觉得看着春浓,就好像看到了往日的单纯无邪的自己。
春浓的一心护主,和自己的一心护郎又有何不同呢。
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收回发散的心思,杨婧一本正经道:“我想请你明日替我走一趟。”
“去哪儿?”
“去城西,找到一家名叫小梁米铺的,将这个铺子给盘下来。”
沈耀一听,脑子里开始不自觉地回想到杨婧带他去淮阴卖粮的事,这么大不敬的事,她居然随随便便就把他带上了,原来是为了这一出。
他咂咂嘴,“多少钱?”
“两千两,租五年。”
沈耀眉峰凸起,“不可能吧?寻常粮铺也大都是四五百两一年,更何况是城西那么好的地段?”
杨婧听他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他对地段和铺价都是有把握的,这说明自己没有找错人。
“够了,你早上先去买一斤米糠,中午再去买一斤麦麸,到了晚上快要关门时,再去和老板娘谈租铺子的事。”
沈耀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直接去对比一下小梁米铺周围的铺子一年租金都是多少钱不就完了?”
杨婧摇头,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麻烦点好,麻烦点就能剩下不少钱。”
沈耀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又不愿再问,生怕问了遭到她的看不起,于是接过银票走了。
湿漉漉的黑发在少年尚且单薄的背脊后甩来甩去,弄得后襟湿了一大片。
杨婧情不自禁叫住了他,“小昭。”
沈耀已经走到门边,一只脚早已跨了出去,闻声回过头来,“干嘛?”
“记得把头发擦干再睡,要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