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感化市金海监狱顺利逃脱后,许攸立即回到思茅县刑警大队。
到这个时节,阳光卸掉了毒辣的浓妆,从早到晚一整天一整天极温暖的抚摸着大地,它留给人们的印象是:出去晒晒太阳吧,暖和;太阳不出来不洗被子,晾不干;阳光,风,郊游去吧,带上一家子人……尤其是日暮时分,温暖中夹带着凉意。
许攸站在刑警大队的门口,没有立即走进去大厅。他背上背着包,肩膀上顶个大光头——入狱的时候,头发被剃掉了。
“许攸,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吕青青首先发现了他,她欢快而又略带羞怯的迎上去,“你的头发,剃掉了?”
许攸点点头,喉咙里卡着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他想走过去抱着她。
可是尉迟丽也走了出来,她在大厅听到“许攸”两个字,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很敏感,像蜜蜂能闻到很远很远之外的花香,也像狗能准确的判断出哪里有骨头和屎。
“许攸,你死哪里去了,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尉迟丽快步跑出来,直接撞到许攸身上,大力捶打着他的手臂。
许攸也想抓住尉迟丽的手,抱住她。
不!这真是个邪恶的想法,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想要抱两个女人?绝对不可以。
可是这时候,许攸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另外一个女人,吕青青和尉迟丽的出现激发了他的思绪——市人民医院外科大夫——武平主治医生的助手——那个明显区别于吕青青和尉迟丽的女医生,宋然。
啊,该死,怎么还想到了她,光有吕青青和尉迟丽还不够吗?许攸责备自己,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思维。
“休假旅游去了。”许攸脸上露出来狡黠而坏坏的笑。这是他吗,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攸变得感情和表情的双重丰富,他觉得他有了鲜活的生命。
这是许攸吗?
吕青青和尉迟丽也觉得许攸的变化越来越大,原来那个冷酷的人,随着世事的变化,没有变得更加冷酷,反而更加富有人情味。
这不好吗?不好!
他越来越朝着众多女人喜欢的标准发展,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过去简单的许攸她们尚且掌控不住,现在及以后,恐怕越来越难。许攸就像蛰伏在山川间等待风雨的龙——一旦赐给他云雨他就会腾空而起。她们自豪而担忧着。
“许攸,你跟谁去旅游呀,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化不小哇。”尉迟丽的话带着醋意,她以为他被谁缠住了。
“变化,有吗?我还是我呀。给你们带了礼物。”许攸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把梳子,递给尉迟丽;又取出一面小而精巧的镜子,递给吕青青。
“送把梳子给我干嘛。”尉迟丽把玩着梳子,嘴上这么说,心里早美滋滋的了。这是她收到的许攸送的第一份礼物——即使他也送了一份给吕青青,但尉迟丽觉得她的梳子比镜子好看且实用。
“你头发容易分叉,没事多梳梳,有利于头皮层血液循环。”许攸说。
“可以呀,许攸,你还懂得这些……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头发容易分叉,你头发才分叉呢。”尉迟丽欢快的飞起一脚踢向许攸,但不是真踢他。许攸转身避开。尉迟丽已经抓起他放在地上的包,“我给你拿到办公室。”她欢快的跑进大厅。
尉迟丽是欢快的。啊!她的许攸,不但给她买了一把梳子,还知道她的头发容易分叉,他对她是多么的关心和关注。想到这些,尉迟丽整颗心都要化了。
吕青青一直静观着。
尉迟丽是直爽而简单的人,吕青青不是,她一眼可以看穿世事。“你送给我礼物,我很开心,可是,你不能骗我,请你告诉我,去了哪里?”
吕青青的话温柔而坚定,像柔软而细长的柳条抽打在许攸的肩上。“真是去旅游了,你看你还不信。”
“你去监狱了,金海监狱。”吕青青眼睛射出的光芒刺进许攸的身体直达心脏,“其他的,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补充?”
许攸的惊讶接近恐惧,她,如何知道这一切,高阁告诉她了?
高阁当然没有说,是吕青青自己猜的。首先,许攸的光头,谁去旅游会剪掉头发?其次,命案关天,许攸对查案的钟情程度超过对女人的热爱,这么重要的关头他会去旅游?仅此两点,吕青青就不信。鬼才相信。
那么,许攸去哪里了?
光头,吕青青首先想到监狱——服刑。这个可能性最大,许攸在寻找关公镇中学系列凶杀案与梓县知青案的关联性,而这个关联的核心人物是颜艳、刘宝昌和雷应天。刚好,雷应天就在金海监狱服刑。
“好吧。我承认,是金海监狱没错,我找到了雷应天,而且案件有重大转折。”面对吕青青的眼睛,许攸不得不承认。
“什么意思?”
“等见了高队长再说。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你要答应我保密,因为目前知道的人不多,大队只有高队长知道。”许攸打算把一切告诉吕青青。
——吕青青对真相和正义的执着,是许攸无法拒绝的。许攸追查真相是为了复**保护曹贵生,其次才是公平正义,他有私心,而且很重,许攸的变化即使很大,也不能逃避他还不是纯粹的人。而吕青青,在父亲吕安之被害之前,她入警纯粹是为了追求真相和对正义的守护,现在吕安之死了,在正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仇恨,这些都不影响她对真相的执着。即使有一天她发现真相不是她愿意接受的,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