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签。”亦真抹了眼泪,心如刀割。
“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动遗嘱,你给我点时间,我们把凶手抓出来,行不行?求你了。”他能听到隐忍压抑的啜泣,忽然感觉有只小狗哀哀在雨中哭。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装?”夜烬绝嗤笑:“你还是走吧,我担心我会忍不住掐死你。”
“至于钱,让你的南璟风去养活你吧。一切归零,你自己该是什么样,你就怎么样的活着。”
“你好残忍啊。”亦真笑出来,眼泪更加不受控制。她抹了抹脸,一股脑把抽噎和痛苦往里憋。
“你要离婚是吗?”亦真笑,一字一句快准狠:“夜烬绝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天你逼着我签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一辈子。”
“你有什么资格原谅我?”夜烬绝瞪着她。“难道你以为我不恨你吗?”
亦真点头,冷笑:“好,我签。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永远别后悔。”
“签字,少废话。”
她当真咬牙签了字,下了很大的决心,字迹力透纸背。
夜烬绝接过离婚协议书,淡淡道:“你就不用跟我上民政局了,我不想再看见你。离婚证我会托律师给你的。”
“滚。”亦真撇头不见。心里立时恨死了这人。她不会把懦弱架在自己身上,唯有恨,唯有恨。唯有恨。
夜烬绝头也不回走了。一走。血迹咯在床单上,很有诛心的意味。
蓝枫跟在夜烬绝身后,还是没忍住多嘴:“哥,你干嘛非要这时候离婚?亦真姐那个样子,受这么大的刺激,以后落了后遗症怎么办?”
“又不关你的事,你担心她干什么?现在跟我去一趟公司。”夜烬绝冷笑。受刺激?她能受什么刺激?受刺激也是因为高兴的。
十五分钟的车程才走一半,医院那头打来了电话。
“夜先生,您带来的那姑娘,她现在闹着要出院。”
“不用管她,她爱上哪儿上哪儿去,谁也别拦着。”
“夜先生,现在病人不能走动,会造成新的气胸。”
“那就绑着,绑够了时间再放她出院。”不耐烦挂了电话。蓝枫在一边抖了抖。
南璟风被关了一天,再放出来,整个人都是半死不活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夜烬绝转身就走。
蓝枫拉起南璟风,叮嘱:“你赶紧去医院,亦真现在情况不好,你好好照顾她。”
南璟风一怔:“她怎么了?”
“刚动了手术,肋骨扎到肺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不久,刚办了离婚。”蓝枫说的飞快。
“离婚?”南璟风一脸惊疑:“夜烬绝脑子坏了吧。他怎么能那么对待亦真?她那么喜欢他,他也能狠得下心?”
“你快去医院看看吧。”蓝枫顾不得再说,忙踅过身走了。
南璟风顶着一身伤赶到医院时,亦真已经冷静了下来,两眼睁睁,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你还好吧。”南璟风小心翼翼走过来。
亦真侧头看他,一张脸肿得星鱼似的。
“你不去看看医生?你的脸肿得老高了。”亦真瓮声瓮气。
“我没事。”南璟风犹豫着该不该问。
“他和我离婚了。”亦真忽然道,自嘲一句:“他不要我了。”
南璟风看看她,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他没必要发表言论,何况亦真这话是冲着窗玻璃说的。
她那顾影自怜的样子倒使南璟风震了一震。玻璃里的影像从深潭里浮出来的,病态的颜色,感官的触目在一颦一笑的悲剧性的观赏里变的虚泛。最终,浓烈的爱与恨在脸的下半幅的自嘲里凋萎了,消失了。
“亦真。”南璟风拍拍她的肩膀。“你们之间更多的是误会。他是在乎你的,不然不会把我放出来,尽快解决掉误会,一切都来得及。”
“来不及了。”亦真苦笑:“没几天他就会走的,他可不会留在江宇这个伤心地。”
“振作点,一切都会好的。”南璟风捺了捺唇,正欲再说其他,手机忽然响了,脸色登时变的非常难看。
“怎么了?”亦真心里咯噔一声,南璟风脸色一闭,拿了手机去了走廊。
是约翰逊。
“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约翰逊十分羞怒,“你们被驱逐了!他不许你们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一个是我侄子,一个是我最看好的学生,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南璟风呆住了,“你说,我们被驱逐了?”
“而且我现在不能和你们有瓜葛,你说怎么办?”约翰逊在那头被气涨的茄紫紫的。
南璟风嗐声:“叔叔,你别管我们了,我们不会连累你的。”
那头戛然止沸,气焰在静默里冷却下来,约翰逊半晌才道:“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联系你们。也许那时候情况会有所改观,在这之前,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江宇可没有你们的位置。”
要具体到怎样的心理准备?南璟风没问,忌惮会给叔叔造成情绪上的负担。
南璟风再回来时什么都没说,不过亦真也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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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要不要打包一下行李?”蓝枫问。
“打包什么行李?要拿行李就让她自己回来拿。”夜烬绝揉了揉眉心。
“那柏新——”
“柏新是柏新。跟她没有关系。”
“你真的要把她净身出户?”
“她怎么可能被净身出户。她早就卷着自己的财产走了,一千万对于普通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