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媛正在家里练瑜伽,茶香习习,檀香袅袅。听见有人敲门,披上外套便出门了,一看是亦真和梁熙,有些意外:“你们倒是来的巧,早来一天可就要踏空了。”
傅媛媛先请两人坐下,便上楼换衣服了。梁熙不住掩嘴:“傅媛媛的马甲线好漂亮!我就从来没有练成过!女神啊!”
亦真记得蔺星儿也练出来过,悄声道:“好像不一定需要瘦,有线痕,也可以‘胖’出马甲线的。”
“真的假的?”梁熙一脸不信。
亦真摊手:“蔺星儿是这么说的。”
傅媛媛站在试衣镜前,虚拢着手扎头发,一面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标准的鹅蛋脸,端凝的美人尖,冷剔剔的五官匀在麦色脸膛上,尤其是那双长而细的眼睛。
她的母亲总遗恨没把自己那双濛着江南烟雨的杏眸遗传给她——看谁都像在顾盼流兮。傅媛媛正好相反,她庆幸自己生了双湃着江湖夜雨的剑眸。她看谁都是一镰一镰飞着眼风。
换好衣服,傅媛媛上了一盘牛奶小方糕,一份奶油布蕾,“你们不介意我点上一点檀香吧。”两人笑应不介意。
三人坐着喝茶,象牙木的小茶桌上摆着新沏好的龙井。三张不同的脸蒸在氤氲的水汽里。论五官颜色,亦真是最出挑的,可她美的单薄,恁谁似乎都可以驾驭。所以她很欣赏傅媛媛的美,她的美独立而有标志性。
梁熙讲起最近看过的一个法国电影,傅媛媛搭腔聊了几句,忽然想起前几天从c城的庄园带回来一盒茶包,特特拿出来让两人挑。
亦真一怔:“金鱼形状的茶包?”傅媛媛笑:“茶包经过热水的浸泡,便会在水里游动,栩栩如生。”梁熙见还有藏狐和猫咪款的,附掌:“巧了,我们有好东西给你,你也有好东西款待我们。”遂将东西拿了出来。
傅媛媛一怔:“太见外了。”亦真笑:“朋友之间相互记挂着,有什么见外的。好久没见,我们来看看你,又犯不着空手跑一趟,就当互赠礼物吧。”
傅媛媛经常和朋友之间相互交换礼物,只是上次送巧克力也谈不上正式,顺手罢了,没想到亦真这样心细。接过看了看,笑意潋滟。梁熙拿着茶包,爱不释手:“得亏顺了东西,不然你给我我都不好意思收呢。”
三人又叙了会儿天,亦真提议回家,傅媛媛也不挽留,爽快送她们出了门:“等新茶采摘下来,我再邀请你们来尝尝。路上小心。”亦真笑着别过。
回家时已到了十点。亦真一开门,豆芽便呜喵喵跑了上来,亦真扫一眼豆芽,问夜烬绝:“你欺负我们豆芽了?”
“你终于回来了。”夜烬绝黑着脸告状:“它回来见不着你,一个劲儿的叫唤,先是蹦到窗台上叫唤,又是跑到厨房找,最后还企图闯进我的卧室。我都快被它烦死了。”
亦真屈下身,豆芽便凑了上来,也是一脸告状的叫屈。
亦真给豆芽倒牛奶喝,问夜烬绝:“吃饭了没呀。”
夜烬绝靠在沙发上打游戏:“我才不会饿着我自己呢。你回来就成,我可不想再和这柿饼脸共处一个屋檐下了。”
亦真笑着挨了夜烬绝坐下:“你喜欢古龙香水吗?今天本来想给你买一款来着,怕你不喜欢。”
“鲜少有我能适应的香水。”他放下游戏机:“不过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你这有点麻烦了,估计得请个专业的调香师。”亦真抱着夜烬绝的胳膊,很快便打起了瞌睡。她虚拢拢扎了个丸子头,草草冲了把脸,敷上面膜,琢磨着怎么破解虹膜识别,上下眼皮打架打个不停,竟仰着头就睡着了。
夜烬绝兴冲冲打着游戏,提醒亦真:“时间到了。”见亦真没应声,一看发现是睡着了。
这样居然也能睡着。夜烬绝掩嘴偷乐,揭下面膜,趁着人鬼不知,偷偷拍了照片,喜得无可无不可。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可别感冒了。”夜烬绝知道亦真敷了面膜要把脸彻彻冲干净,所以只得把她叫醒,亦真饧着眼问:“几点了?”
“十点三十五了。”
亦真极不情愿站起来,把脸冲干。豆芽到点要睡觉,早就回到小窝里呼呼大睡了。
夜烬绝觉得索然无味,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客厅里,于是也回屋睡觉了。
亦真早早的躺下,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塌陷一般的寂静。黑暗中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比平时要亮,晶亮亮的,也要格外清醒。心里积不得事,因此有些沉重。
夜烬绝在外轻轻叩门:“睡了吗?”亦真回:“没呢。”
卧室里只开了盏橄榄绿的小灯。两人枕着手偎在一起,聊了会儿天,亦真觉得心里很踏实。须臾,夜烬绝见亦真睡着了,轻轻替她盖上了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轻手轻脚回卧室了。
梁熙那边是拿虹膜识别一点法子都没有。亦真近日都是全勤,一回到家便犯懒发困,也有些力不从心,时常操控着电脑,捣腾到一半就睡着了。
夜烬绝见她最近猫儿似的,便知有事,只是她不说他也不主动问,见亦真实在力不从心,便关了闹铃。亦真一睁眼竟到了九点。
“你把我闹铃关了?”亦真推推夜烬绝。夜烬绝应了一声:“放心吧,梁熙那边我跟她说了,她今天不来。”
亦真不由发笑:“你在做什么呀。”夜烬绝侧过脸看亦真:“你最近太累了,我想让你休息一天。”
亦真闭上眼:“是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