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言若委委屈屈的从他身上下来,主动牵住了他的手,躲在了他身后。
若白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着的手上,唇角微微弯起,而后捻了个诀道:“人鬼两界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藏身于床底的这位鬼兄,从何处来,又为何藏身于此?”
床底下是一颗看不清原来模样的人脑袋,旁边还散落着一只胳膊和几根手指。眼珠子都没了,眼窝里全是血水,也不流下来,鼻子塌裂着,嘴巴却不知哪里去了,两只耳朵没了一只,看起来很是怪异恐怖。
方才言若蹲下去看时,正好看到它在揪自己的耳朵,生生的将右耳朵给扯了下来,然后用那耳朵在地上来回摩擦,那摩擦声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听到若白的话,那摩擦声戛然而止,而后那颗脑袋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没有眼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言若只觉得自己小腿打颤,躲在若白身后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让这么恐怖的东西看上一眼,她能做三个月的噩梦。
然而若白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和这东西说话,实在是勇气可嘉,佩服佩服。
若白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方才看出原来这东西的真身不是人类,而是精灵。“你神魂聚散,徒留一丝怨气勉强成形,我可以帮你恢复原形,却也只能维持一刻钟,一刻钟后,你连这一丝怨气也要消散殆尽,你可想好了?”
那东西忽然在地上蹦跶起来,弄得地面砰砰作响,似乎是同意了。
若白施法助它恢复了原本的容貌,这时言若才是真正的吃惊——“容川?!”
花界兽界皆有三大长老,都是言若亲自指定的人选,花界的三个长老,除了容珊,还有容川和容临。
言若心里震惊:“容川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年容珊到星辰阁哭诉,说容川容临二人遭到妖族毒手,不幸遇难。当时言若见容珊哭的实在悲痛,心里也怜悯这二人的遭遇,问了花界的精灵们,皆是统一回答,确实是妖族下的毒手。于是她信了,带人杀去妖界,甚至打伤了花颜,若非若白来劝,她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容川神色凄惨,对着她跪下,三拜之后才悲痛开口道:“上神在上,请听容川一言。当年我、容珊、容临三人皆是精灵,被上神选做花界的长老,原本我三人就十分交好,做了长老之后,关系却渐渐生疏了起来。尤其是容珊,她为了快速增长灵力好尽快飞升上仙,不惜修炼那些歪门邪术,对我们的劝告也是置之不理,甚至威胁我们说如果出卖了她,我们都没有好下场。我和容临百般劝诫,无奈她不听,念着旧情,我们也只好装作不知情,可没想到,后来有一次她练功出来,将我们二人叫了去,说是有事情要交代。谁知她竟对我们下了毒手,将我二人的灵力尽数吸取干净,又将我们的尸首丢下了凡间,后来觉得不放心,她又亲自下凡来将我们的尸首大卸八块,分别丢到不同的地方才肯罢休。
这些年来我凭着怨气勉强支撑到现在,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个人间的高僧发现我,不求超度能够轮回转世,只求那人能将我的冤情记住,我再用最后一丝怨气将他送入神灵大陆,好叫真相大白于天下。
今日我忽然感受到了仙气,便试着在这密林中布下迷阵,好将仙友引到这里来。也许是上天怜悯我,竟把上神与令主引来了。上神在上,容川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一句虚言,望上神明察秋毫,给我和枉死的容临一个交代啊”
容川悲痛欲绝,想要哭却早已无泪,忆及往事,悲痛之下,竟是生生流出血泪来。
“竟是这样。。。”真相面前,言若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当年究竟是有多愚蠢,才轻信了容珊的鬼话,以为是花颜杀了容川容临二人,可笑她当时还跑去妖界找花颜报仇,花颜不解释,她竟当作是他默认,甚至毫不留情的出手伤了他。。。
到底是容珊演技太过精湛,也是她当时太过愚蠢,被人利用欺骗,伤及了无辜。最后真正的罪人却逍遥法外,容川二人的冤情也被彻底掩盖了下去。
容川再次叩首,恳求道:“上神,令主,容珊她早被那些歪门邪术影响了心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容珊,如今的她是个披着假皮的恶魔,罪行累累,还请上神和令主一定要彻查,给我和容临一个交代,好叫我们二人走的安心。也还花界一片清明!容川在此,替容临,也替那些同样惨死在容珊手下的无辜生灵,恳请上神严惩容珊,让她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言若忍下泪水,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抓回神灵大陆,按罪惩罚,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容川起身,再次对着言若和若白行礼,而后身形渐渐消散,化作一颗流星,飞上了天空。
“是我当时糊涂,竟然听信了容珊的鬼话,不仅让容川容临含冤而死,还。。。还伤了花颜。”言若垂眸,深深地自责。
若白知道她心里难过,从身后抱住她,宽慰道:“我也有错,当年我也信了,所以我们现在才更应该找到容珊的下落,抓她回神灵大陆,给那些无辜的生灵一个交代。”
言若双手紧紧攥起,把眼眶里的泪给逼了回去,而后重重点头:“不把她抓回来问罪,我枉为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