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变招反攻,使枪人长枪一收,“啪”地一声与门客对了一掌;双方又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来人护住禁军,朗声说:“江南明月果然不同凡俗。阁下掌上功夫了得,应当就是江天一了。”
“我是常英俊。怎么你还要逞凶吗?可知你冒犯之人是谁。”
常英俊用了“冒犯”一词。
那门客也就是天南明月堂的第一号人物:江天一。听了不由打个激灵。
江天一不是泼皮无赖的严世人,立刻抱拳施礼:“天策神将常将军,真正英雄无敌。”
随即向先前的禁军屈膝半跪行大礼。恭敬请安:“草民江天一担心严大人安危,因此救护;本无得罪贵人之意,请常将军责罚。”
江天一真是个机敏人物。
先前那人根本不理会他们说什么,顾自去看官小意。
官小意可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差点没命,他晕头转向摇着手说:
“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醉了?我说过不喝酒的,你偏要我喝。出洋相了,不好意思。我这是在哪里?”
“贼小子狗奴才,你在鬼门关前面。呸。一身酒臭难闻死了。来人,给他浇一盆水,让他清醒。”
一干锦衣卫早有人飞跑送水过来,却是不敢乱泼。
那人抢过去,“哗”地当头倒下;官小意从醉虾变成落汤鸡,立刻清醒了。
抬眼一看,张慌失措地叫了一声:“我好像梦中见过你,你是不是小仙子。”
贵人劈脸又一巴掌,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严重多了。官小意脸上五道指痕无比清楚,简直是烙印一般。
贵人犹不解恨,抬起一脚,踢的官小意满地打滚。
怒声骂道:“混帐东西,我要迟到一点点,你可就死了。知不知道?”
“该死的臭狗贼,居然敢学人喝酒,你酒量很好吗?有本事喝死了好,也不用我来救你。”
手里马鞭没了,提起刀“嗖”地一刀,就刺向官小意大腿外侧。
依然不解恨地骂他:“砍下你的狗腿,看你以后还乱走。什么鬼都去见,早晚小命报帐。”
官小意酒劲涌上来,恰恰在此时向前一倾,几乎让她一刀刺在腰间。
贵人急忙缩手收刀,官小意胡乱伸手一抓,居然就握住她持刀的手,借着力打着酒嗝,晕乎乎地靠在她身侧,又人事不省。
她呆了一呆,转过身去不再睬他。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眉宇间的羞涩多少还是能看到。
片刻之后,她气恼地一推官小意,任他倒在马车边。自己咬牙切齿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再痛打他一顿出气?
一旁侍卫看她有住手意思,这才敢上前,将官小意扶到一边;早有软轿候着,搀他坐在轿上。
贵人还在生气说:“谁让他坐的,让他滚回去。”
侍卫只当没听到,含笑守在一边。
常英俊冷然在盘问:“这二个杀手是怎么回事,谁的人?你们怎么办差的?有奸人也不察觉,岂不是很危险?”
严世人的副将答话:“回禀常大人,这二个是杭州衙门的捕快,也不知他们为什么想杀害关公子。”
“不过他们刚才说什么杀倭寇,给百姓报仇雪恨,大家都听到的。或许他们误认为关公子是倭寇海盗,一时义愤才险险犯下大错。”
“好在没让他们得逞,这可是不幸中之大幸。”
常英俊哼了一声说:“信口雌黄,你不要前程了?”
副将吓的扑通跪倒,连连叩头。
常英俊再问:“我说过,不可伤害官小意。今日之事谁是主谋,是严参将查,还是督抚着人查办。严参将你有什么说的?”
严世人却也不害怕常英俊,双眼看天,打鼻孔里哼一声说:
“不用那么费事。你大可绑了我去,就当我是主谋好了,且看征南将军怎么处置。你满意了吗?”
贵人气极。露出女儿妆来,虽然她依旧蒙脸,大家都知道她是谁了。
在场之人跪拜在地,齐声请安:“千岁万安。”
江天一才知道自己刚才险些闯下大祸。就这样祸也闯的不小,更是俯首不敢抬头看。
贵人厌恶地看了严世人一眼,吩咐道:“他既然自认主谋,王法面前例无特殊。当前倭乱猖獗,正须厉行清肃法纪,以安定百姓。”
“此人身为武官,败坏纲纪藐视官长,主谋杀害无辜,为乱在众目睽睽之下,殊无半点品格。”
“须当罚在人前,以敬效尤,为同僚者戒。按军纪公开鞭刑三十,再行枭首示众。执法尉即刻执行,不得迟误。”
贵人出手凶蛮不讲理。
没曾想她处理大事时,竟然条理分明用典如法,精准无偏。她按律下令,要当场诛杀严世人,居然并无不合适之处。
执法军官过来,擒住严世人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