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神经太敏感,多虑了,告诉自己别多想的同时,通过后视屏幕观察着它。
马路上终于只剩下我和它两辆车了,转过一个弯道,黑车逐渐加速,看上去似乎要超过我,二白已经操作着我的车减速避让。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手心出了一层薄汗。200米,100米,50米……黑车径直朝我冲来,丝毫没有要左转超车的意思。
我终于悲哀地确认自己不是想多了。在它距离我只有不到20米的时候,二白白也反应了过来,开启了追尾预警,一边加速一边连连向右偏转。
可那黑车如同影子一般紧追不放,就这样和二白白你追我赶,示廓灯划出一道道银白色的光线,演绎着一条贪食蛇游戏的路径。
尽管二白白已经尽量把车子开得稳,我还是被甩得东倒西歪,只得系紧安全带,死死地抓着自动弹出的把手,祈祷二白白技术过硬,能甩开后面那个阴魂不散的尾巴,紧张得心脏狂跳。
前方不远处有一段护栏出口,二白白从那里冲了出去,稳稳地落在10米下的另一条路上。
这条路是慢速道路,要比刚才50米那层高架宽敞很多,看起来要安全一些。
我感慨二白白的计算之值得信赖的同时抬头去看,只见那辆黑车也冲出了护栏,在空中一闪,不见了。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正纳闷着,突然感觉到二白白猛地一刹车,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虽然有安全带拉着,还是一头撞在了方向盘上。
然我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头疼了,急忙抬头查看情况,只见那辆黑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瞬移到了我们前面,如今调了一个头,朝我们迎面开来,急速缩短了距离,让二白白连掉头的空间都没有。
二白白被逼得连连倒退,我慌张地四下张望。不知道这辆黑车有什么目的,但不管是什么,它一定非达到不可,否则也不会如此嚣张地公然在大马路上逆行。
说到逆行,我心里画了一个问号,50米高架上刚才就一辆车都没有,这还说的过去,不是高峰期一般走那条路的人比较少,为什么40米宽道上也空无一人呢?
这未免就奇怪了。正想着,二白白已经退到了护栏边,无路可退了。那黑车还在毫不减速地靠近。
“快报警。”我刚才太情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可二白白反常地没有搭理我,屏幕上闪烁起片片光点后,弹出了
“智能操作系统已关闭”的提示。大哥,别逗我啊,这种情况下没有自动驾驶,我真的玩儿不来啊。
我手忙脚乱地把各种开始、修复、重启的命令喊了个遍,屏幕上始终只是固执地显示着
“智能操作系统已关闭”的红色提示框。我不得已只好抓住方向盘,切换到手动驾驶模式,都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黑车重重地撞在了我的前保险杠上。我的车子被撞得一退,后保险杠又抵在了护栏上。
护栏下面可没有另一层公路了,我的车型是普通的家用轿车,只支持20米落差的减震,要是从40米高空掉下去,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
眼看着护栏被顶得开始变形,我一咬牙,豁出去了。好吧,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死死抓着方向盘,大喊一声,将油门按到了底,拼命顶了回去。
好在当初为了安全起见买了一向以抗撞闻名的德系车,前保险杠只是微微变形,还不影响使用。
车轮在地上急速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后,稳稳地向前缓缓挪动。
两车较劲儿了一会儿后,突然感觉不到黑车的冲力了,我抬头一看,只见它故技重施,又凭空一闪不见。
而我来不及收油,开足了马力径直朝对面的护栏冲了过去!只有短短10几米的距离,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徒劳地握着方向盘,连往哪边转都反应不过来,眼前一黑,绝望地想,这下完了。
本以为自己会全速冲出护栏,如同无风落叶一般坠落在地,不料车里的顶灯突然亮了,暖色的灯光照耀下,传来了安嘉宁的声音,
“小雅,坐到后面去。”我眨了眨被泪水冲湿的睫毛,以为自己在做梦。
安嘉宁又不容置喙地命令了一遍,
“坐后面。”与此同时车子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转了个弯,在马上就迎面撞上护栏的一瞬间调转了方向,侧门擦着护栏划了过去,碰撞的地方噼里啪啦地闪烁起了一串火花。
我悲催地刚解开安全带,被这力道带的身体从座位上弹起来,抡了一圈,直接骨碌到了后座。
车子又切换到自动操作了,不过这一次负责驾驶的不是我的智能管家系统二白白,而是安嘉宁。
那辆黑车看刚才的诡计未成,又幽灵一般冒了出来,跟在了我们后面。
我对现在的状况心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一边紧张地回头看着黑车,一边揉着胳膊问,
“怎么是你?”安嘉宁蛇行迂回,试图甩开它,声音有条不紊地回答道:“我之前坐车的时候连了智能系统的接口,刚才收到了二白白被黑导致异常关闭的警报,就接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我欲哭无泪,不知道是感动得还是郁闷得,
“我哪知道,它突然就出现了,我发誓我最近真没什么仇家。”
“你不是去寐声找宋子期来着么?”安嘉宁问。
“对啊。”
“从寐声回家怎么会走这条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