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十五,外间那夜空中的圆月十分明亮,明亮到照耀在夜间也能看清那个敲门的男子身影。
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衣锦袍,一尘不染,背脊挺直,双腿修长,身高八尺,相貌俊美,fēng_liú倜傥。
他伸出一只手,又敲了敲那房门。
另一只手,藏在白皙的衣袖下,有些紧张的握起拳头,又展开,又握起拳头,又展开,他这手心已经有些微微湿热了。
安越听见了动静,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梳妆台上,接着开口道:“谁啊?”
她移动着步伐,往门边走,接着她那还未反锁的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来人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人。
他一双眼瞳盯着她。
安越愣了愣。
手都有些发抖~
她连忙随便扶住一旁的案桌,接着见那男子又反手把房门关上反锁了,接着那男子朝着她缓缓走来。
月光下,小镇,饭馆,后院,正房中,油灯光线中,白衣锦袍男子朝着她一步又一步的走来,边走边道:“我查过了,你没成亲。”
接着他又开口道:“再说,即便你成亲了,我也可以把你抢来,若是抢不来,我就等着你和离、丧夫。”
安越愣住了,手有些微微发抖。
他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他和她说这个做啥?
今日下午两人在茶楼里相遇,她已经惊讶的慌了神,可瞧见他,心里又喜又涩,两人坐下来聊了几句,他问她孩子的事情?
她想到他应该已经成亲了,她又开口假意说自己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然后她带着云锦不顾他阻拦又匆匆离开了茶楼。
接着他离安越越来越近,他又开口道:“我听说,你那孩子叫云锦?”
他眼神紧紧盯着她,瞧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我真傻!”
突然湿了眼。
一个白衣锦袍,瞧着沉稳的男子,却湿了眼,多大的心酸和苦楚,又有多大的后悔。
他声音有些低沉起来,又盯着她,继续道:“我记得有句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听见这句话~
安越便红了眼眶,是啊,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她到底是盼着他来的,到底是盼着一家团圆的~
正房,油灯光线照耀下,男子有些湿润的眼眸此时瞧着又有些灼人心魄,他几步快步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把手拿着放在自己胸口上,“这几年,你盼着我来吗?”
接着他不等她回答,又开口道:“对不起,我错了。”
安越望着他,突然又笑了。
天知道,她等这句对不起,等了多久,天又知道,她等着他来,等了多久。
他盯着她,仿佛拿着她的手不足以慰这些年的相思,见她这般又笑了,他紧紧的把人抱进怀中,柔声道:“对不起,是我不该什么都不和你说,是我不该什么都不问,是我胆怯没争取~”
“这些年,我很想你!”
也很心仪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黑夜,房间中,还能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男子温热的拥抱那么真实,那么真实,她有些怀疑这是一场梦。
可她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盯着他道:“晚了,晚了~”
她还想说,你都已经成亲了,都已经成亲了,我不想和旁人分享你!
我更嫌你脏了!
男子一愣,晚了?晚了?
不!
只见那男子的脸色沉了沉,一双眼眸却更加灼人心魄,接着他做出了多年来,第一次强横的事情。
可踏出了第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开了闸口,往后他便爱上了这般强横对她。
那女子愣住,这是?
接着她终于反应了过来,望了一眼那男子。
反抗声在房中响起。
只听那女子哭丧着脸道:“你走开,你不要碰我,你脏!”
接着又听见那男子有些隐忍沙哑的声音道:“我何时脏了?这么多年来,我也只碰过你一人!”
“你不是娶亲了吗?”
“我何时娶亲了?我怎么不知?”
“你?”
“我没娶亲,一直都没娶。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我忘不掉你,我不想娶旁的女子!”
“我只想要你只想娶你!”
“你骗谁?”
“我没骗你!”
“我以为你懂得我心仪,你却把荷包送给了旁人,我心里难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荷包送给旁人?什么难受?你难受什么?”
“我是真的好难受,你以为我一个男子就不会难受吗?”
“我不想听见你说,你心仪旁人~”
接着,只见那男子抱紧了那女子,又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我想娶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听见男子这般说,那女子眼泪掉的却越发多了,她望着这张她想了多年的脸,望着这个哪怕她自己去过冥界一趟也忘不了的男子,她突然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额,这个男子啊~
也许这是一场梦,也是这是她的幻想,那么便可以沉沦吧~
漫漫长夜,还可以做许多事情。
那床榻上的男子,瞧着那人儿,他突然想起她离开的那日。
这么多年,他从未想到,当年瞧见她从登州离开的那日,他心痛难耐,喝了不少酒所喃喃的,会有一天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