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却微微一笑,有些高深莫测。
“只看那双眼睛和额头,我便知道了。”
可惜,他永远只看见过那双眼睛和额头,因此只能算出一点,算不了全部。
“爹?你这话也太果断了吧,若是咱们能看见贵主子全脸,你再来这些,我还信,可你明明就只看见了那么一点,甚至连那张脸都没看见,贵主子的脸一直都被面纱遮住,就这样,你还什么面相?”
“太果断,太不能令人信服了。”
他脸色无奈,眉头皱起,不去看自己的爹,而是拿起矮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这清茶已经凉了,入口格外冰凉。
马车不,里面有这样一张矮桌极为正常,矮桌上有一壶清茶,两个茶杯,还有一个十分巧亮着的灯笼。
灯笼里的蜡烛火光不算太明亮,却也能让人看清楚对方。
老者脸色有些微白,额头上皱纹极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己爹好像这几日老的极快?
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浩儿皱起眉头,握住手中玉佩,看着自己爹道:“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爹,你为何叫我去寻主子?为何还把这……这玉佩给我?这可是你和娘亲定情信物,你从不离身,怎么突然就要给我?爹?”
“爹,你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爹?你快告诉我?”
老者摇摇头,避开自己儿子的目光,叹了口气道:“浩人,你年龄不了,是该独立承担责任和事情了,我让你去寻主子找一门可靠的差事,是为了你好。”
“跟在主子身边,总比这好,这地方咱们父子永远出不了头,你看为父已经为老主子和少主子卖命这么多年?可到头来,为父得到了什么?”
“你娘丢了,为父都寻不回来,主子也没帮上什么忙,有时候为父自己想想,好像这些年,挺不值的。”
老者叹了口气,他这两日是看见林将军如何叛变了,如何背叛了自己主子,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人家林将军跟着圣上一步步走来,好歹还混了个将军位置,可他呢?
他跟着淮南王得到了什么?
当年若不是为了完成淮南王的命令,也不至于和自己妻子走散,如今也不知道寻不定她。
这些年,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看见对圣上一直忠心耿耿的林将军突然背叛了圣上,他内心的触动不是没有的。
虽美人计很难过,可这下的美人又不止有一个惠妃娘娘?
林将军那样的人,要什么模样的美人没有?
想要美人了,只要露个口型,各行各地想要巴结他的人立马会跳出来给他奉上美人。
环肥燕瘦,应有尽应。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想要就要。
可惜了,不知道为什么林将军就真的中了这美人计。
兴许,是他从前就认识这惠妃?
从前,就有了背叛圣上的意思?
老者心里变化莫测,想不透那样一个冉底为何会背叛他的主子。
他撩开马车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吸了几口凉气,望着万家门前灯光,好像又明白了。
人活一生,你,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林将军就是纯粹喜欢惠妃?要了惠妃能让他开心?让他喜悦?
确实,饶一生短短数年,能做一件让自己开心让自己喜悦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活了这么久,他好像才明白这个道理。
“浩儿,你听话,明大亮你就走,东西不用收拾了,带上这枚玉佩,带上银票和你手上的剑就可以。”
他的认真,他儿子浩儿却更加不放心。
色越来越晚,时间过得很快。
第二一大早,他到底出发往淮南王封地去了,老者看着自己儿子走了,心里像块石头落霖。
在家里刚刚用了早膳,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大开杀戒,灭了他口。
他死的安详,心里想着自己儿子自己逃出去了。
可他不知道,他儿子一出城门就被扣下,生死不明。
这座边城又开始下雨了,一会儿,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屋檐上叭叭直响。
雨越下越大,远方淮南王封地。
淮南王世子含远刚刚看完飞鸽传书来的消息,嘴角含着笑意,果不其然,他做的没错啊。
把惠妃送到林风远身边,他不用做什么,林风远自己就上钩了。
哈哈,这好消息比他想的还要快,他还没有动手呢,没有动手设计他们之间的偶遇,牵绊呢。
看来,他想的果然没错。
林风远那家伙早就看上惠妃了!
怪不得一向不关心后宫之事的林风远会在马车里因为惠妃训斥他。
呵,现在好了,林风远不是对圣上忠心耿耿嘛?
不是不愿意和自己合作吗?
好啊,如今林风远睡了圣上的女人,看他还怎么面对圣上?
一个女人,没想到用处这么大,简直是!
妙急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修书一封,唤来自己亲信,要他立即出发亲自把这封信交到林风远手上,切记亲自交给林将军。
雨下的越来越大,时日过的越发快,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雨落在对面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溪。
有大夫从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