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了柜子前的安越,听见了动静,先是勉强一笑,再是苦笑,然后便红了眼眶。
既然早就知道两人的结局,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强求?贪心呢?
他已经定了亲,等他娶了娇妻,恩恩爱爱,他过得好,也是好的。
安越突然把下巴抬起,忍了忍把就要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登州的官道上,豪华的马车满路芬芳,华服薄妆。
一家客栈门口,已经收拾好行李结完账,背着包袱站在客栈外正和范文书告别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许是要离别,她的声音放柔了不少,“以后,可以带着妻儿来鹭桥镇游玩~”
成亲之后的他,就不是她能肖想的了。
她不会和任何一个已有妻妾的男子有丝毫瓜葛,更不想和别人分享他。
即使身份再卑微也会有着“痴心妄想”!
范文书盯着她,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的笑那么温和,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她的脸那么明艳,她的身姿那么玲珑,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嘴里却说着要告别离去的话。
安越在他面前尽量温和地笑着,望着他的脸,像是要把他深深地记在脑海中,刻在心口,然后嘴角又扯出一抹深笑,转身上了马车,她坐进马车中,撩开布帘,柔声道,“我走了~”
范文书看见她探出来的头,点了点头。
她把布帘放下,开口道:“走吧。”
赶马的车夫驾的一声,赶着马车便走。
范文书瞧着远去的马车,辘辘的马车声如秋雨水敲打在房顶的琉璃瓦上~
官道上的地面掠过一辆十分雅致的马车倒影。
初秋的登州城内依旧那般繁华,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秋风轻轻地吹着,商铺酒肆客栈门口招牌旗号的旗幡有节奏地飞舞,马车粼粼而来,又辘辘而去,只是那又冒出的残暴阳光依旧洒在马车上。
一辆离去的马车里,一个女子手上拿着告别前,那男子给自己的一个包袱,她慢慢把包袱打开,瞧见里面有两支上好的玉膏和两瓶上好的金疮药,她脸色一红,瞬间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有红印的那处,今早她在梳妆台前梳妆时,何尝没有在铜镜里看见这红印。
她摸着那红印处,瞧着那两只玉膏和上好的金疮药,腿根那处还有一丝丝疼痛。
她又摸了摸那上好的金创药,突然笑了,接着又哭了~
那年,江南微雨,茶楼室内,白衣男子,灼灼韶华,惊鸿一瞥。
那年,小镇街道,淅淅沥雨,油纸伞下~
其实从始至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受啊~
明明重活一世,明明知道不可能,知道这般是不对的,知道自己不应该还想他~
可却还是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却还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拥有,哪怕那拥有只是短暂的。
登州城内来来往往的人们依旧华衣锦袍,嬉笑喧闹,叫卖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有迎风招展的酒旗,莺歌燕舞,桃红柳绿,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群,那好闻的糕点十里飘香,远处香烟缭绕的寺庙,亭台楼阁矗立。
入夜,范府中。
一名白衣男子在房中喝得大醉,没人知道他有多纠结,又有多失落。
许是夜间喝醉了,他的情绪彻底释放崩溃,劣根性也爆发,嘴里开始喃喃自语,总有一天,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