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庆无二虽说已经走到山颠,可光修为一说,除了几位攀天失败的老古董,其于不相上下的至少一手之数,可偏偏为何只有他一人登天。”
谢长生回望几千里,一语道破天机。
“有人说,那座剑山是从天而来。”
二人不自觉同是远眺南方。
吴苟收回视线,吐了口气,“那就先不管南部再说,唇亡齿寒,没什么怕的。”
谢长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临危不惧,还算及格,笑吟道:“如果兴神两国同时反扑这洛阳城,又该何解?”
吴苟拱手道:“请谢老前辈多为苍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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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武国北境那条横贯东西的浮云河两岸整夜如昼,不时有巨大法向浮现,打碎数座山峦再隐于茫茫里。
方圆千里除了几百位结庐而居的外来之人,再无任何身影,连头野狗野猫都寻觅不到。
若有心人以大神通观澜那浮云河数十丈之下,依稀可见拳印如沟,剑意荡漾,处处存在斗争痕迹。
此时这一片萧索之色中,有数十人齐齐抬头,遥望南关那若隐若现又忽然消失的琉璃门户,除了几位老者面色如常,其余能看到此处光景的皆是震撼的哑然无语。
有人以缩地成寸立足长河之北,以极其沙哑的嗓音说道:“千年之前若还有这番光景老夫倒真不感觉奇怪,可自从那几个老家伙依次飞升之后,这天上的天怎么感觉离我越来越远了。”
大河一北一位戴着斗笠的汉子“挺身而出”,于这位眼神浑浊却满身珠光宝气的老人并肩而立。
他以二指移了移头上斗笠,俯下身照了照那张不太出彩儿的面容,自语道:“我曾经于那个庆无二打了一场,不以修为只以剑术论高低,你猜怎么着。”
斗笠汉子一掌拍散那水中倒影,抬起头,侧脸一道剑痕自鬓角滑向嘴角,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汉子咧了咧嘴,嬉笑道:“那天有个小娘皮没把老子伺候好,很不幸输了一招。”
一阵哗然。
众人虽听说过平天剑宫的庆无二剑术很高,可毕竟只是听说,鲜有人真正目睹他的潇洒风采,可眼前这位毕竟是兴神国单论杀力能排进前三的厉害角色,从他嘴里说出的输了一招,足以可见那个庆无二是有多么的厉害。
富家翁装扮的老人打趣道;“曹延华,你就真没心思把大河剑宗搬到太平剑宫头上?老夫虽不练剑,但依然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那座剑山很可能就是庆无二飞升的原因。”
斗笠汉子颇有些不耐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你不练剑,才不懂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
老人不解道:“以前有那庆无二在,你输给了他不去还可以理解,可现在那小子已经飞升仙界,那平天剑宫就只剩几个刺头而已,对你来说不是摆摆手的事情?”
曹延华远眺南关眯起了眼,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害怕庆无二?我虽剑术输给他,可要真来一场生死搏斗,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老人挑了挑眉,更是不解。
下一刻,曹延华便起身完全将斗笠摘下,那道鬓角的剑痕竟顺着耳边绕道后脑。
仿佛曾经被人一剑砍中脑袋。
他面目狰狞,似想起某个立足山颠的人影,苦笑道:“范老家伙,你根本不知道那座剑山有多么恐怖,谁能去,谁能留,向来不是那个庆无二说了算。”
曹延华扭头笑道:“你猜那个人或那把剑对我说了什么?”
不等那满身法宝的老人回话,汉子便迅速带上斗笠,压低嗓音道:“踏足十里之内,一剑摘你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