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在地坑旁边只是站立了这么一会儿,脚下这片地界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无数翠绿色的草茎从坚硬的石砾之中顽强的冒了出来,埋藏在地底深处的种子开始复苏发芽,勃勃生机在荒原之中蔓延开来。
泊泊水流之声在四周响起,开始还只是涓涓细流,可是很快化成了崩腾河流,自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纷纷填入到了前方的那个巨大的深坑之内。
此时他伸手一拿,竺玄首和那位对手所残留的气息俱被他拿入到了手中,很快就被他尽数化炼了去。
他转目往东面看去,那里大青榕清清楚楚显露眼前,这一回他并没有入洲的打算,不过在正式去往玄廷之前,有一些事却是必须先做的。
他一挥袖,一道白烟飞过,却是将那白舟放了出来,他便没有登舟而入,而是立定看了几两眼。
在他还是第四章书之时,白舟作为一个载具是十分合格的,可是现在他已是成就了玄尊,此物已然承载不了他的力量了。
好在白舟并非造物,而是一个法器,只需要以他能以心光重新祭炼一番,便可再次为他所用。
他站在原地,伸手轻轻一按,便有一道清光将整个白舟都是罩住,大约小半天之后,清光徐徐收敛回来,白舟看去与之前变化不大,但是周围却是裹上了一层朦胧灵光,算是经过了一番洗练。
不过眼下还只是粗粗祭炼过。毕竟白舟所用的宝材对于玄尊而言并不是什么上乘之物,他虽可在日后一点一点改换,但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完成的,要想彻底脱胎换骨,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而这么多时间过去,他所站立的地方,已是从一片荒原变成了一片绿荫遍布的湿润林地,而面前那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则是变作了一片如海一般广大的湖泊。
他望有一眼后,想了一想,唤道:“白果。”
光芒一闪,一个戴着遮帽的小道童出现在他身边,道:“先生。”
张御道:“你以后可以不用躲藏在我心识之中了。”自他成就玄尊之后,自也无需这知见真灵了,而且后者也不可能算定玄尊。
他伸手一指,随着一道光芒闪过,白果微微一顿,身躯顿时凝实了几分。
白果不是真实的人,而是知见真灵,以往唯有他自己能看到,可是现在随着他心光照见,却是真实存在在了这个世界上。
白果看了看自己,仰起小脑袋问道:“先生,你是不要我了吗?”
张御目光落下,道:“你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
白果嗯了一声,用力点了下头。
张御抬头往白舟望有一眼,上面霎时塌融开一个缺口,他带着白果走入进去,来到宽大的主舱之内,两袖一展,在此坐定下来,同时周围舱壁好若融化一般退开,显露出了外面的景物。
白果走到一边,伸出两只小手往那里一只铜炉上轻轻一按,随着一阵微光闪过,就有袅袅青烟飘出,并还带来了一阵闻来心思澄明的异香。
张御微微点头,他于心下一唤,大道玄章便即浮现了出来。
道章之上此刻有着密密麻麻的章印,这里面除了他自己所立造的,也有此前所见过的但却不曾修持的章印,不过在成就玄尊,这些章印对他再无任何秘密可言,也自然而然落入了大道玄章之中。
只是玄修每一名章书皆有定名,而如今他所达到的境界乃是第五章书,只是之前纵有玄修成就,那些人算不得是真正的玄法玄尊,就算留下了定名,也并不合乎此中道法道理。
而他作为开道之人,也当由他来拟下这一章书的真正定名。
他心下微微一思,缓缓言道:“‘心盈照神出,御主天地机’,此一章书,当以‘神御’而称之。
他此声一落,大道玄章之上一阵金光飘荡,生出了某种更为玄妙的变化。
自此之后,若有修道人得执重易之印,并由此成就,那么自然而然便能得悉这一章书的定名。
此事一定,他便将大道玄章收敛了下去,再是心意一使,但见两道剑光闪过,却是“蝉鸣”、“惊霄”二剑从心光之中跳跃出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两柄剑器与白舟不同,本就是与他心意合一,自他成就之后,也是一起水涨船高。
但是与他以往每一次功行有所提升,就需得重新将之祭炼一番一般,这次两把剑器也同样需要重新炼过,才能适应他眼下的力量。
之前他与龙道人等人战斗时,并没有将两剑祭出,除了防备龙道人身上可能留藏的法器外,还有就是斩诸绝之法无法完满使出,那还不如不用。
他听戴玄尊言及,玄尊所用法器,通常都是用上层的宝材祭炼的,并还有专人炼造。这般法器是会受玄廷重点关注的。
而若是像剑修随身所携带的剑器,因为是以心祭炼,视作是与修道人本身一体之物,好比那神通道术一般,是不会去专门加以过问的。
此刻他目光一落,把心光渡去,两把剑器表面先是泛起一阵刺目的光辉,有道道毫芒自上面激射出来,待是过去几个呼吸之后,这毫光便缓缓消失。
现下再看,两剑皆是竖悬于空,蝉鸣剑表面化变成了一种莹润通透之色,望去似如千年暖玉,又似天色空青,望之温润无比;而惊霄剑像是一引流光所凝,又宛若一道烁电,簌簌飒飒,观之寒意凛冽。
张御屈指轻轻一弹,随着一股气流击去,正撞在蝉鸣剑上,后者发出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