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段夫人见荣音神色复杂,便知道她是想通了,自己不过是稍稍提了一句她便醍醐灌顶,这孩子当真是聪明,但还是年轻,容易冲动。
想到这里,她按耐住欣赏之情,还是疾言厉色,“我问你话呢,舌头被猫叼走了?”
荣音回过神来,忙道:“回母亲的话,是……是我太冲动了。”
“现在知道冲动了?”
段夫人冷哼一声,“俗话说‘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将人赶尽杀绝,把后路通通给他断了,碰上那种没脸没皮的,不是逼着他狗急跳墙吗?”
这话在骂谁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卢妈又戳了戳段夫人,意思是好歹是亲家,要给儿媳妇留点面子。
荣音听得却是很爽,骂的好,句句都说到她的心坎上。
她微微躬身,“母亲教训的是。”
心中暗暗感慨:老祖宗留下来的俗话,确实是有它的道理啊,都是经过漫长岁月检验出来的箴言。
段夫人见她听进去了,继续道:“原生家庭是一个人永远摆脱不了的存在,倚仗也好,负担也罢,有总是比没有好的。你嫁过来,无论过程如何,在外人看来就是你就是高嫁,树大招风,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你呢,巴不得你出错还拿住你的把柄,你还巴巴地往上送。你刚嫁进段家不久,就和自己的娘家撕破了脸,荣邦安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可他丢的不光是自己,还是丢你的人。而你急于摆脱娘家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是白眼狼,以后你还如何在段家立足?”
荣音听着这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心头大震,段夫人字字诛心,可句句都说到了点上。
她只图一时痛快,却忘记了日后的处境。
难道,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荣家了吗?
见她跪在那里,双拳紧握,心有不甘却又无奈的模样,段夫人也免不了心疼,轻叹一口气,示意卢妈将人扶起来。
卢妈过去扶荣音,荣音身子一颤,却是不敢起,抬头怯懦地看了段夫人一眼。
这回,是知道错了,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