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跃深以为然。
看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全宇宙都是通用的。
选择全方位改造火星气候显然是个得不偿失的工作,这件上帝工程的难度不比建造戴森球容易多少,如果人类文明有能力建造戴森球,那么对火星这个鸟不拉屎的星球多半就没多大兴趣了。
火星上的大气压还不到地球的百分之一,想制造出足够提升全球温度的温室气体,天知道要多么庞大的量。
更何况火星上还没有磁场,辐射剂量高得吓死人,正常生物很难生存。
如果说制造二氧化碳提升全球气温尚在唐跃的想象范围之内,那人工制造地磁场就真是神仙才能办到的事了。
“姑娘你别笑话我,你不也是母胎单身么?”唐跃嘟囔,“咱俩是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对八两。”
“得了吧,还五十步笑百步。”老猫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踹了唐跃一脚,白眼一翻,“你是找不到,人家是不想找,谁跟你半斤八两了?”
“她马上就要进化成为女博士这种怪物了好么?”唐跃也反踹了回去,“女博士只能嫁给圣斗士。”
“圣斗士?”老猫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社会婚恋的金字塔中,男女配对的地位并非是对等的。”唐跃解释,“男性倾向于寻找比自己低一等级的女性,而女性倾向于寻找比自己高一级的男性,所以大概率上女学士会嫁给男硕士,女硕士会嫁给男博士,至于女博士只能嫁给圣斗士了……这也是为什么剩男一般都处于底层,而剩女都处于上层。”
“所以你绕了一大圈……”老猫挠了挠脑袋,“就是在论证自己是个底层剩男?”
麦冬抱着怀里的平板电脑,仰面漂浮在核心舱中,望着白色的蒙皮和内衬,怔怔地不说话。
唐跃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正儿八经的母胎单身,这二十五年来,麦冬身边的异性朋友屈指可数,长这么大连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在其他女生一年换三个男朋友的年纪里,这姑娘出奇地沉默和安静。
麦冬属于那种大多数男生都喜欢的类型,冰雪聪明,身材纤细修长,尽管个子不矮但仍然显得娇小,长着一张很典型的亚洲女孩面孔,五官柔和,不施粉黛时很朴素,但一双漆黑有神的眸子,圆而且亮还会说话。
老王曾经很中肯地评价:这姑娘如果公开征集男朋友,那么来追求她的人能组一个加强连。
按理来说这么优秀的女孩不应该剩下来。
但麦冬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完了大学本科四年,又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完了硕士研究生三年。
因为她宅。
无论你有多么优秀,一旦宅起来,基本上就和现充生活无缘了。
麦冬上大学时一半的时间宅在寝室里——夏天怕热没事不出门,冬天怕冷裹着被子猫在床上,另一半的时间宅在图书馆里,假期时她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图书馆的自习区中,跟考研党这群虎狼之师同来同往,同吃不同住。
再加上杭州的空气质量越来越糟糕,麦冬出门时喜欢戴口罩和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又留着短发,远看经常分不清男女。
“你大学时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唐跃说,“可以当长期饭票子啊,麦冬你这条件还可以找一个,吊两个,再养一群备胎……想我本科时室友就是个可悲的备胎,自以为自己把女神追到了手,实际上人家只是把他当饭票,又是吃饭又是唱歌又是看电影,周末到处玩,消费全承包,结果小手都不给摸。”
“你室友那么蠢?”老猫问。
“爱情使人盲目。”唐跃摆了摆手,作高深状,满脸都是‘我洁身自好就是看不惯这俗世滚滚红尘’,“你不知道我室友有多喜欢那个女生,说是某个学院的院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晚上说梦话都在叨念人家的名字,他自己说的,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连以后生几个孩子取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这不是长年单身老狗的共病吗?”老猫反问,“擅长深入且无逻辑的想入非非,人家多看你一眼你就以为是前世姻缘今生再续了,实际上只是你裤子拉链开了。”
“是吗?”唐跃吃了一惊,“为什么我没有?”
“你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已经进化了,你不是单身老狗。”老猫说,“你是大漠孤狼。”
唐跃点点头,恍然大悟。
“后来呢?你室友没有发现对方的心思吗?”
“当然发现了,但他自以为自己的持续付出能感动女神。”唐跃说,“我那室友的原话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终有一天她会发现,她内心深处真正爱的那个人是我’,为此我那室友还连续一周半夜爬起来给女神织围巾当生日礼物,在围巾内侧打上自己的姓名缩写和iloveyou。”
“最后什么结果?”老猫问,“女神有没有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爱的人是他?”
“还没等到那一天,女神就跟着回国的富二代跑了。”
老猫沉默了几秒钟。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所以剩男不仅有底层的单身野狗和大漠孤狼,还有伤心的人。”唐跃搅拌着烧杯中的种子,头顶上的灯光很昏暗,为了节省电力他们一般只开一盏灯。昆仑站里光线不足,一人一猫坐在这里聊天,就像是在这里开深夜故事会。
“那个所谓的院花女神我后来见过。”唐跃摇了摇头,“只是身材好一点,长得还没麦冬好看,果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