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爹上山回来,见张礼光的父母在村里的岔路上烧纸,心里先就咯噔了一下,掰着指头一算,原来正是张礼光死后的第49日,也就是俗话说的“七七”。
所以到家后,我爹赶紧又去重新砍了几枝桃树条,不但床上,就是家里的其它地方,也东一条西一条地摆着,以备那个死鬼突然到来。
我哥白天跟我妈去地里做了一天农活,可能是因为太累,晚饭都没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妈见状后,轻轻地摇了摇我哥,叫他要睡也得把饭吃饱了再睡。我哥醒过来木然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吃饭。
但我父母很快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表情虽说还算正常,但就只知道甩开膀子大吃,直把木甑子里的饭都吃光了,又风卷残云般地把所有的菜给吃得连汤都不剩。
在此过程中我妈也跟他说过话,声音没什么变化,所以他们都没往深处想。
直到我哥吃完了所有饭菜,又去那煮猪食的锅里打了一碗猪食出来开始吃,他们才确定自己的儿子又中邪了。因为我哥只是智力低了些,人还算是个正常人,晚饭多吃了一些可以理解为饿坏了,但吃猪食这种异常的行为,那是绝对不正常的。
我爹反应快,二话不说从桌子下抽出事先摆在那的桃木枝,毫无预兆便抽在我哥的后背上。这一抽差点没把他们惊呆!我哥张嘴大声嚎叫,但叫声却变成了张礼光那个短命的。
“你走不走?不走老子今天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让你连鬼都做不成!”我爹又是狠狠两下打在我哥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
我哥嚎叫了几声后,抬头狠狠地看着我爹,阴阴地笑道:“来吧,接着打,看是哪个先死?”
我爹气坏了,又是几下狠手。但没几下便被我妈哭着拦住了:“娃儿他爹,别再打了好不好,你看你都把斌儿给打打成什么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等我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哥不但手上和脖颈被打出了一条条血痕,连脸都给打破开了一小条口。
“鹿义方,你爱玩我们就慢慢玩!反正我七七满过,现在真正是神鬼不管、阴阳不留的野鬼,看谁玩得过谁!”上了我哥身的张礼光恶狠狠地看着我爹,挑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