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姜宁已在临安待了两个月,那些追她的人在某日突然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五月十五是求凰节,龙渊国特有节日,相当于中国的七夕,外国的情人节。
姜宁一向喜欢这种传统节日,夜幕初临,就换上新买的桃色女装,托掌柜媳妇儿绾了简单的发髻,发尾缀两枚银铃,整个人灵动跳脱,清新动人。姜宁知道这个身体很漂亮,但她很少打扮,大多时候穿着男装,只图方便。
掌柜媳妇儿啧啧赞叹,帮她戴上狐狸面具,看着她滴溜溜乱转的眼睛,笑道:“不知道姜宁姑娘这样的美人儿,将来会找到怎样一个龙章凤姿的郎君呢?”半具狐面下,姜宁的脸红了红,讪笑着道:“我不着急嫁人的。”
“女孩子嘛,到底要嫁个好郎君才能一生安好啊!找到了就带来给婶子看看,婶子帮你把关。”掌柜媳妇儿笑得真诚,姜宁觉得自己很幸运,她虽然独自一人在异世异乡漂泊,但好歹这个大婶对她很好,让她这个异世的一缕孤魂感到一种家的温暖。
姜宁在人海中漫不经心地走着,街上都是戴着面具的少年男女,或成双成对,或孑然一身,但都很开心,脸上洋溢着各种笑容。
“大家快来看一看啊!跳雀凰舞得奖品!”一个中年大叔在台上热情招揽着,很快就有很多人围了过来,姜宁也很感兴趣,便钻进了人群中。雀凰舞需要一男一女共同绑住一手一脚,伴着音乐起舞。奖品是一对精致的紫竹短笛,姜宁会吹笛子,很想得到这对短笛,可她只有一个人,没法参加,只遗憾地看了一眼短笛,转身欲走。
“你参加吗?我只有一个人,可我也想试试。”有人拉住姜宁,邀请她参加比赛。姜宁抬起头,看见一个白衣公子,戴着金色面具,华丽但不庸俗。他的眼睛很漂亮,流光宛转,像一泓清潭。姜宁只觉得这人的身形有点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白衣公子一收折扇,凑近姜宁的耳朵挑高声调问:“好吗?”
“好啊!”姜宁发了下呆,摸了摸发麻发烫的耳尖,下意识地反手拉住白衣公子的手,高兴地走上台子。白衣公子有些发愣,上了台才反应过来,触摸着手心的温暖,勾了勾嘴角。
白衣公子接过老板发的白绸条,掀开长袍,蹲下身来将两人的腿绑在一起,不紧不松,和他本人一样让人感到舒服。两人十指相扣,随音乐翩翩起舞。姜宁本来不会跳舞,白衣公子好像也不会,但两人都很聪明,舞步又简单,跟着别人跳了一会儿就无师自通了。
男的俊逸,女的灵秀,他们这一对俨然成了聚光点,人声鼎沸中,他们就像超脱尘世的仙人,携手共舞,似要飞天而去。姜宁身上银铃轻响,她专注地模仿手上姿势,十指纤纤,宛如雀冠凤尾。白衣公子偏头看她,她柔和的脸部轮廓在夜晚通明的灯火中格外温暖,专心致志跳舞的样子像一个剪影,模糊又清晰,他不由自主地又翘起嘴角。
到了后来,大家都停下来看他们两个人跳,并且默契地打着节拍。一曲罢,姜宁满头大汗,但是很开心,心里却泛着浓浓的喜悦之情,仿佛跳舞是她的生命,牵动她的一喜一忧,连她自己都觉得诧然,毕竟她从来没有跳过舞。
拿到了短笛,姜宁心情大好,把其中的一支短笛塞到白衣公子手里,接着死活要请白衣公子去吃饭。两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街边面馆,相对而坐。
姜宁伸手去拿他的面具,嬉笑着说:“我认得你,你是东方湛。记得我吗?”她拿下面具,双手托腮,认真地问。
“怎会不记得?”他也笑了,又问:“你一直待在临安?”
“当然啦,我在天香楼说书为生。我很喜欢临安,大概会在这里待半年。啊,面来了!”姜宁抽了两双筷子,递给东方湛一双,笑着说:“这儿的面很好吃的。”
“你是哪国的人?为什么来临安呢?”
“算是苍云国的人吧!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来玩的。我想游历大陆,第一站就是临安。”姜宁想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告诉他了。
东方湛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你要离开临安吗?”
“过两个月吧。临安很美啊!我很喜欢临安。如果要我选一个地方终老的话,我一定选临安的。”姜宁神色飞扬,两只眼睛如同星辰般璀璨。
东方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发觉茶太粗糙,并不好喝,就放了下来,“是很美。不过住得久了,也会厌倦吧?”
姜宁笑了笑,“我本是无家可归的人,四处漂泊,倒不在乎这些。”
东方湛似乎很惊讶,抬头想问些什么,最终却转移话题,问道:“除了临安,你还去过哪里?”
姜宁便与他聊了起来。她一路从神医谷南下,经过了大半个龙渊,才来到这座据说是当今最繁华的城市,果不其然,这座城市人口众多,风俗人情也不同一般。虽然是典型的江南风格,但是因为龙渊贵族最初也是从北方南下的,建筑风格细腻又不失大气。
东方湛见识广博,有时候姜宁说什么地方的不那么广为人知的习俗,他都能补充解释,甚至能够更正她的错误。天文地理算数文学,他信手拈来,更难得的是,他为人谦退有礼,说话做事都让人如沐清风,沉稳得不像才加冠的青年。
两人走过热闹的大街小巷,姜宁看到什么都要好奇地凑上去看,东方湛只噙笑跟在她身后,偶尔遇到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