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将手撑在他的身前,极力抵抗着他的怀抱,可是远远看去两人的姿势仍然很暧昧。
荀墨坐在远处,看着互相依偎的两人,垂下眼睑,“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一旦卷入皇家纠纷,尤其是夺嫡之争,想要全身而退,根本是不可能的。东方澈或许不想要那个皇位,东方珩就不一定了,而且,即使东方澈不想要,不代表他身后的人不想他当皇帝,人有时候,往往是被逼前进。现在兄弟和睦,很难说以后不会反目成仇。”沈逸之推着他转身,“我们所有人,都身不由己。”
“是吗?”荀墨低声轻笑,眼神晦暗不明,“是身不由己,还是心甘情愿作为权欲的奴隶呢?逸之,我们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我总在想,你一身医术是为着天下苦病之人而生的吗?而我,是因为背负全家的血海深仇而苟且存活的吗?人活着,不总是在找寻什么活着的意义吗?”
“荀墨,你看天上的云,白得皎洁无尘,可是太过厚重的云层却有阴影,它是光的反面。我每次看到云朵之下的阴影都会想起你,你总是思虑过甚,内心里有无尽的哀思痛楚。可在外人眼里,你仍然如云般飘逸皎洁。有时候,活着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你苦苦寻求活着的意义,只是如同世人说云无影一般,需要一个支撑你存活的理由。有时候,所有人都认同的不一定是对的,所有人都说活着该有一个限定的意义也不一定是对的。我们身处这样的时代世道,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方天地,所以只要看着眼前的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你不知道,活着其实是很简单的,并不要任何的理由,甚至如同死一般轻巧,只要你不去时时刻刻思考它。”沈逸之推着他缓缓地走着,他从来心思通透明亮,无忧无虑,并不是心无执念,只是拿得起放得下罢了。
“云影?呵呵……你并不知……”
并不知云从来没有影子,只是影子极力地攀附在那漂泊无定的云朵之上,成为云的累赘,成为云的瑕疵,它的心思,却从来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