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的都城临安此时正浸润在绵绵春雨之中,天气温和,让人放松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明朗畅快。雨丝斜斜地落在青石板路上,碰撞出细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浸泡过的清新味道。郊外的花草香气随春风袭面而来,小巷里人家墙内姹紫嫣红,蜂蝶纷纷,大街上人潮如织,亦是热闹非凡。
姜宁背着小小的蓝布包裹,踏上了临安城内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说来连姜宁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一个现代人,此刻竟然在古代晃悠,但周围真实存在的一切由不得她不相信。虽然是架空的年代,她无法运用她作为文科生的特长——历史来搅乱朝堂,但这并不妨碍她有一颗闯荡江湖的剑胆侠心。
她一个小小编剧,靠与文字打交道为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敲键盘。她不是穿越小说里混得最好的杀手、医生和厨师,她在古代,连生存都有问题。
而她死亡的原因,不是什么车祸枪战,只是因为剧组里一匹发疯的马。
她爱马,既养马也骑马,可是往往会游泳的人才最容易溺死。
那匹马,一直飞奔着,冲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电光火石间,许多未曾明了的事情浮现端倪,复杂难言的情感顷刻崩断,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咕咕……”姜宁一肚子惆怅感慨被打压下去,垂头丧气起来。
“该死的沈逸之,这么穷,这点儿盘缠哪儿够啊!我要饿死了……”姜宁完全没想到这是因为她一路上不识行情,又是单身女子看起来势弱好欺,总被心怀不轨的奸商忽悠,再加上她事事好奇,样样想买,路费自然不够。沈逸之以为绰绰有余的路费在她眼里竟然“太少”,无辜背锅,岂不郁闷,幸好他此刻不在,不然定要罚她劈柴担水并且絮絮叨叨地骂她败家。
姜宁目光四下一扫,这临安城不愧是龙渊都城,街道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看路上行人的衣着,虽然有的很朴素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堂皇富丽的,应该算是比较富裕的了。姜宁走过大街小巷,竟然发现这里的主道很少有乞丐,乞丐们一般在桥下乞讨,排成一排,看起来也不是很狼狈。
姜宁摸了摸饿得咕咕响的肚子,再心虚地掏出钱袋,发现自己比乞丐还穷,顿时欲哭无泪。但是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她还是决定放下脸面,走了不远,看见前面有一座人来人往的酒楼,名叫“天香楼”,便拎着瘪瘪的包袱走了进去。
天香楼里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一楼接待的是平民百姓,因此格外的拥挤。大堂一侧有个台子,放了一条桌案,一把椅子。桌上放了青花茶壶和杯子,一把折扇,一块惊堂木。姜宁刚凑过去,就有一个头裹方巾,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走上台子,一拂长衫,端坐正中。
“啪”的一声,中年男人道:“谢各位捧场,周某今日讲的是江湖上一个有名门派——碧水派的百年秘幸。”姜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姓周的是个说书先生,周围的人大声呼好,这说书先生才露出一丝笑来,捻了捻胡须,将这故事娓娓道来,倒有几分趣味。
不过……
“你说这掌门三年前灭了青山一派,这其中颇有些疑点,你看:这第一,明明青山派实力远远高于碧水派,而两派又从无宿怨,甚至还是儿女亲家,碧水派掌门想必是脑子进水才会去招惹青山派;这第二,既然是火烧青山派,这少掌门还只有五岁,那么多武艺高强的人都死了,他如何逃脱?没有交代个逃生过程,前后混乱;这第三……”姜宁说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说书先生比锅底还黑的脸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够了!是你说还是我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给我出去!”说书先生尴尬万分,要把姜宁赶走。
“你的故事逻辑不通,我只是客观指出意见,为你完善这个故事。我也不是挑事的,这道理大家仔细想想也就能想通了,只是无人站出来说罢了。如果你坚持自己的说法,那就请你解释一下我刚才提的问题。”姜宁跳上台子,缓缓走到脸色发青的说书先生身边,身子前倾,做请教状。
说书先生仔细一想,果然是这样不错,可是要他向一个姑娘认错,也太丢脸了些。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人群中便有人起哄道:“姑娘言辞咄咄逼人,不如姑娘来讲一个吧!”姜宁眯了眯眼,她正有此意。
姜宁这一身浆洗无数次显得有些破旧的牙白袍子,是沈逸之旧日穿过的,因此有些大了,被她用腰带一勒,倒显出玲珑的曲线来,所以众人看她虽着男装,但一眼就看得出她是女的。姜宁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一拍惊堂木,清冽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
姜宁要讲故事,脑子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四大名著,但她知道封建社会规矩束缚多,三国乱世枭雄和水浒草莽造反就都不行了,《红楼梦》婉转绰约,只适合在初春深秋细雨飘零的夜里挑一盏昏黄的灯,伴着蕉雨桐风细细品味,不适合宣于闹市之众,剩下的只有《西游记》了。
“话说天地鸿蒙初开之际……”姜宁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会看那部经典剧目《西游记》,书也读过多遍,不说倒背如流,基本情节可以说是历历在目,因此,书版小剧场正式开幕。姜宁虽然不会说书,但是讲故事她是一把好手,况且《西游记》的故事还是现成的,她只需要润色一番,再添上些符合这个世界的人的观点的话就够了。虽说侵犯了吴承恩先生的版权,但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