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龙渊和天辰两国的势力,姜宁算是全身而退,但宁瑶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即使姜宁对匆匆赶来的皇巫们解释了她已经把凤凰步摇传给宁瑶的事,也还是有人不服宁瑶的地位,竟公然跪下,求姜宁接位。
姜宁耐心听着,好不容易听到了魏晗部下对她说的暗语,知道宁已经被救出去了,立刻就翻了脸,拿她龙渊的那个“假爹”来震慑他们:“我可是长信侯之女,战王世子的未婚妻,你们要再敢逼迫于我,我可不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殿下你”
“我怎么了?”
这爹娘给的身份还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刚才承认了自己是六公主,现在又反口否认,还有这种操作?这实在不是他们想象之中的明主的料啊!皇巫和大臣们闭嘴了,宁瑶竟然有些恍惚,心想宁妤怎么会变成这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连她这个笨蛋都能制服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她宁瑶却得天天被他们揪着耳朵骂,凭什么呀?!
但她无暇去管已经放弃自己公主身份的宁妤了,公仪微生的病情越发凶险,沈逸之离开了,他治愈的希望又少了一分。人人都说皇侧夫早就该死了,只是她的执念一直拖着他,不让他痛痛快快地结束这一生。她能有什么办法呢?父亲走了,还有谁会真心待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早点死,给宁妤腾位子,她偏不,她偏偏要证明宁妤输给了她,一辈子都输给了她!
姜宁带着沈逸之离开皇宫的时候,雪下得越来越大,天地一片苍茫,街市上已经看不见半个人影了。回到客栈,亓舟和魏晗立刻迎上来,魏晗还穿着宦官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魏晗与宁妤是死对头,若不是为了宁,两人一辈子都不会待在同一屋檐下,宁妤曾经评论她:“勇猛有余,却失之残暴”,虽对她勇于突破糟糕婚姻的行为感到赞赏,却也说她性情太过阴鸷,不适合做领兵打仗的将军。魏晗看了姜宁一眼,退后了半步。
姜宁没注意她的小动作,直接问她:“宁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我们把他从宫里偷出来,一番折腾弄得他的病情似乎加重了些,沈大夫赶紧进去看看吧!”
沈逸之接过她手里的朱雀石,打开查看了一番,对姜宁点头,说:“形如雀卵,色若丹朱,应该是朱雀石没错了。我这就去制成解药,成或不成,就要看天意了。”
“快去吧。”姜宁拍了拍他的肩头,对他一笑,“谢谢你,沈逸之。”
“如果你不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我,我还能感动一会儿。”
“沈,逸,之。”
沈逸之拿着匣子转身离开了,姜宁赶紧进屋去看宁。怎么说呢,她对宁的感情很复杂,她觉得自己就是原来的宁妤,是那个陪伴宁度过了十二年童年生活的姐姐,但她的实际记忆是从现代那辈子开始的,这么多年过去,消失的记忆突然出现,让她手足无措,甚至很难接受曾经的那些情感。但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她现在认下这个身份,也接受她所有的情感,并且打算负下全部责任。
宁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即使身上盖着厚重的锦被,也还是时不时瑟缩着喊“冷”。他的容貌之盛,排在姜宁所见前三,论秀美俊逸,则应当是第一,这就让他更像一块易碎的琉璃,让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沈逸之赶紧上前替他诊治,摸着他的脉门沉吟半晌,神色一凛,对姜宁说:“情况很不好,他本来就受了风寒,在宫中没有得到周全的照顾,就算我借着试药给他开了药,宫里的下人捧高踩低,他咽不下去药,恐怕他们也就马马虎虎地不喂了。”
“有朱雀石还能救回来吗?”
“我现在就去配药,这样,我先开一个治风寒的药方,你去煎药,不论如何都要喂下去。”
姜宁点点头,等沈逸之写完药方,东方湛立刻吩咐了人去抓药,魏晗在宁床前徘徊着,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敢扰了其他人的事。
“魏将军,你最好还是回去吧。”
“殿下此言何意?要赶我走吗?殿下可知,你死遁后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可知,要不是我把他带出来,他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魏晗盯着姜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显然对她三年不露面带走受苦的宁一事耿耿于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在这里,将来宁瑶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而你作为苍云国的大将军,与其他三国都有不小的矛盾,要是你被宁瑶所厌弃,你昔日的仇人必定群起而上,到时……”
“我魏晗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是铁骨铮铮的苍云大将军,她宁瑶只不过空有名位,手上那点兵根本威胁不到我。”
“你错了,她不是空有名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论你手中有多大权势,却也都是依附于她所存在的。她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君主,这一次你擅自归京已经惹怒她了,再加上我们在宫里闹了那一出,她难免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若是让她找到了我们的所在,看到你在这,一定不会饶了你。”
“殿下,你并非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在我看来,这件事是你错了,你应该趁机夺位,永绝后患,可你竟然天真地与她谈判,最后还丢了自己的继承权。呵呵……”
“魏将军,要是我跟着你造反,首先你手下的兵就不会答应。连承君是个聪明人,你把他看得太简单了,我与他从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