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之际,楚瞬召特地从酒库里拿了两壶子温好的烧刀子,这烧刀子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以其度数高,味浓烈,似火烧,而得名,在昔之北域之人都会出猎,以冬无食可以猎,那时出猎之言汝不饮数口之烧刀则当冷死。若不饮数口烧刀子尔何来之勇往猎,田猎之际尽烧刀为熊看汝,汝皆有气吼一:汝视哙兮。若乃上一顿干。且烧刀子不关可以张胆,暖些他之功,如若者热也,则倒一点烧刀在手上如童子之身?若误倒之子尚可以烧刀子消毒疮口。这烧刀子有通血脉、散瘀行血、祛风散寒、健脾暖胃之功效也也。
楚鹰仰倒很喜欢喝酒,可楚瞬召的酒量很差,这两壶子酒他撑死喝五杯,只不过他觉得吃饺子的时候,一定要闻着酒香才有那股子味道。他落座之后,招呼苏念妤坐在自己身边,但她有自知之明,若是她这样光明正大地坐进去,怕是那两个丫鬟眼睛里的嫉妒都要冒出火来了,再加上刚才被苏幼奴欺负了一番,更是不会坐在屋子里面,于是她便问楚瞬召讨来一壶子酒,独自坐在院子里独酌。
楚瞬召夹起饺子看着面前的三个丫鬟叹了口气:“刚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几个欺负她了是不是?”
苏幼奴低着头不说话,倒是石榴嚼着饺子,没心没肺地说:“是她欺负我在先,谁管她有没被人欺负?”
楚瞬召立即板着脸,伸手捏住了石榴红扑扑的脸蛋,拉扯道:“你再这样没心肝的,我就真的不要你了。人家上次来探望我是不是你这坏丫头将她拦在门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大过年的欺负人家有意思吗?妤姐她不是坏人,有些事情只是迫不得已才选择去做的,并非出自她的本愿。”
“殿下我下次不敢了。”石榴揉着脸蛋,示意他松手。
楚瞬召白了个眼:“你还敢有下次,你扳指数数从小到大你哪次闯祸了不是我给你兜着,三天摔碗五天烂瓢,每次我想骂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兜着弯子骂你以为我在夸你,若是下狠嘴了你还不得哭死。石榴你的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李圣心,竹子她爹是渭阳城城主,但她和你们不一样,不是谁都能在大胤的庇佑下安然成长,我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我愧疚,你们哪里里来那么多的小心思?”
“那我呢?殿下,我和她一样都是亡国之人,你对我是否怀有愧疚。”苏幼看着他,目光恍惚。
楚瞬召平静地说道:“不,我对你怀有感恩,并非愧疚,西临的事情不是大胤的责任,至于原因想必不需要我解释了,自从我认识她以来,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现在心里有很多的想法,不再是之前那个满腹诗论的无能皇子,我现在有了力量。西临也好,离北也好,我们都是北域的人,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自相残杀,我不想再看见有女孩在我面前落泪,谁都不是生来就该遭罪的,谁都没有亏欠谁。就当我任性吧,我就是要将她留在身边,你们谁都别想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如果你们要恨她的话,干脆将我也恨上了吧。”他扭头看向院子里面独酌的云袍女子,端起石榴面前的一盆饺子走了出去,与她面对面地坐再一起,苏念妤放下杯子,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妤姐吃饺子,不用管她们。”他漫不经心地说。“你别生气,她们都是些小丫头性子,之前竹子嘴馋御膳房刚蒸出来的糕饼,原本那是要拿去庙里祭祖的,她却偷了我的令牌带着石榴光明正大地走进进去,拿了一笼出来躲在角落里面分食,被容公公路过见到了,罚她们两个去御膳房里倒潲水,最后还是我去把她们领回去的。她们偶尔会犯傻,你不要跟她们计较。”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寂寞而已,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会和小隐子一起梳妆打扮,准备来年的春裙新衣,可现在她不在了。”女人喝下一整杯烧刀子,眼睑泛红,双颊浮现朵朵桃花,温婉妩媚。
“这酒那么烈,妤姐你居然可以一口喝下去?”
“以前有个好心人将我送到情暖楼学琴,可他能为我做的也仅仅是那么多了,当时我身无分文,琴技未通,好在有一张漂亮脸蛋,妈妈便让我去陪客人喝酒,你们男人很奇怪,看着女孩一杯接一杯地将酒喝下去,总会没由来地兴奋,我当时一天晚上得喝五六壶酒,有些客人会趁着女孩喝醉后乱来,我可不笨,每喝完一壶之后便会跟客人说去茅房小解,其实我是趁着酒意未上头之际不断抠喉,将酒呕出来,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到后来我呕出的酒里面掺杂着血,还是得陪他们喝酒。”
楚瞬召叹了口气,往她嘴里塞了一个饺子进去:“光喝酒很容易醉的,吃点东西。”
“没事没事,醉了的话你送我回去吧,反正小召你是正人君子,不会对我胡来的。”她嚼着饺子,又喝下一杯酒,吃吃笑着。
他调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正人君子,说不定我今晚背你回去之后就不回这垂鹰菀了,你怕不怕。”
她重重地嗯了一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上,吐气如兰,娇笑道:“你敢不敢?三皇子殿下剑术通神,只是不知道这另一把剑术技术如何,要不要小女子帮您开开光,保证让您不后悔。”
“你又来了。”
“也是,殿下院子里那么多的漂亮姑娘您都下不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