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语气缓和道:“宁姨,小宁静不会有事情的,医师说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们现在需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可我不能现在离开她,她才十岁,要是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怎么办?”
“你的士兵需要你。”楚瞬召带着一丝逼问的语气回答她,“您曾经说过要在入冬前攻下黎京城,可现在已经冬天了,我们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而我根本不了解你们蜀越的状况,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军情,好多好多事情堆在我身上,我……”楚瞬召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女人不是姐姐也不是苏念妤,不是让他可以露出软弱一面的女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咬紧嘴唇:“宁姨,我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可很多事情我一个人做不来的。”
澹台宁素抬头看了少年一眼,她忽然想起楚瞬召今年才十七岁,和楚骁华离开她的时候一样大,讽刺的是,现在他的儿子和自己挥师西进,为了夺回自己失去的王座。
与此同时,床边传来一丝鸦鸣,这声音让澹台宁素浑身发抖,楚瞬召望着窗户轻声道:“是乌鸦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乌鸦来这里?”
乌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站在窗边传来一种冷彻心扉的叫声,这种叫声充满了绝望,让人心寒。
这种叫声让澹台宁素感觉害怕,她忽然感觉鸦声带来的还有寒冷,这份声音在她脑海中漫无边际地回荡。
如今她唯一的孩子卧床不起,她最可爱的小公主,小时候每天向自己请安的时候,都会拎起裙子问自己她可不可爱的小甜心却躺在病榻上,在目睹如此多的士兵死在自己面前,她很害怕死亡的厄运会降临在自己孩子身上,她的余生再也无法听到女儿的笑声,这样的人生会让自己发疯的。
她顿时泣不成声,对着窗外的乌鸦不断挥手,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边:“杀了它们,让它们别叫了,把它们全部杀死!杀死它们!我求你了。”
楚瞬召快步走至窗边关上了窗户,窗户将仿佛将乌鸦的叫声一刀隔绝。
他听着乌鸦在空中扑打翅膀的声音,皱了皱眉毛,群鸦降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转身扶起了跌倒在地的蜀越女帝,女帝抓住他略显强壮的双臂,楚瞬召一只手放在她后背安抚道:“别害怕,她一定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他声音温柔道:“您好好休息一会,我听说您自她病以来不曾入睡过,您需要休息。”
“我不能休息,万一她醒来的时候我不在怎么办。”
澹台宁素啜泣道:“瞬召,求你了,让我呆在这里……万一,万一……”她仿佛还能听见窗外的鸦鸣,她恨不得再度捂着耳朵:“我还能听见声音,把它们全部杀了!”
“您睡一会吧,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楚瞬召将她按在一旁的宽椅上,“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我……您有没有闻到一股焦味?”楚瞬召忽然问道,神色紧张了起来,澹台宁素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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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再度推开了窗户,发现刚才的群鸦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木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她继而面容苍白,“着火了,那座塔楼着火了!”
她下意识想到床上的女儿,小公主因为闻到不远处传来的浓烟轻轻咳嗽了一声,愈发显得憔悴,看着女儿的样子她的心都碎了,“快点救我女儿,快点瞬召。”
楚瞬召没有理会她的叫声,而是望着不远处的塔楼喃喃道:“失火了,您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少年拾起桌上的长剑,身形一动消失在自己面前,直奔那燃烧的塔楼,女帝心想女儿终于安全了,火势是怎么也无法蔓延到这样的了,“感谢苍天”:“她轻声喃喃道,她听着那些呐喊声和尖叫声,士兵拎着木桶泼水的声音,在这样的声音之中,不怎么地,一切渐渐安静了下去。
她最后关上了窗户,火势渐渐弱了下去,想起这些日子的模样,只让她觉得无比羞愧,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她在心底暗暗对自己说。
当她转过身时,发现屋子里多出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他凑近了澹台宁静的床,男人个头不高,脸被兜帽都掩盖住,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泛着红光的匕首。
“向您献上皇帝陛下送来的厚礼,澹台宁素。”
男人阴沉嘀咕道,澹台宁素望着他手中的刀,下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无法吐出,如今只剩下极为微弱的低语:“不……不要……不要!”
“你不该回来蜀越的,而她已经没用了。”
男人说完猛然将匕首刺向床榻上的澹台宁静,但女帝的速度比他更快,匕首最终刺入的是女帝的手臂,鲜血溅了男人半边脸,女帝的声音终于回来了,“不,不要这样,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女儿!不!绝不。”
男人飞快从腰间拔出第二把匕首,但女帝伸出另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将那即将逼近喉咙的刀锋撤离,一时间她居然忘记使用了王息,只得用蛮力来阻止男人的动作,她张开嘴巴狠狠咬着男人肩膀上!
男人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哽咽,她竟硬生生从他肩膀上扯下一块肉,满嘴都是血腥味,她吐出那块死肉,随即尖叫了起来,那名男子见状立马捂着她的嘴巴,和她扭打在地上,他双手抓住她的脖子,仿佛要扼死自己般。
此时,澹台宁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