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坐在山坡上,轻轻抚摸剑鞘,等待长剑出鞘那一声,为此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上穿着和士兵一样的白甲,边那匹出征前父皇送给自己的名马白雪龙低头嘶鸣,楚瞬召扭头望着军营后的士兵,他们正在给腰间的刀打磨上油,有的则在检查箭囊中的箭夭,只要等战鼓响起,他们就快可以随时冲上战场。
他站了起来,远眺那座藏在黑夜之中燕莾王城,安息城好似看着一座躺在掌心之中的城市,只需他们胤国铁骑攻入风暴谷便能长驱直下,占据这座千年古城!
可是城墙上那数不清的炮台塔楼让他感到胆寒,当时在靖南城之战中燕莾人的火炮杀死了数以万计的胤国铁骑,多少骑兵在横冲直撞中被炮弹波及打成泥的,许多被带回靖南城的尸体都是缺肢少腿。
但整片峡谷就像是一个箭头般的,前尖后宽,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胤军来袭的方向!
他和蒙羽将军所带领的风鹰铁骑兵分两路,由他们的两万精骑先打前锋,消耗燕莾的主要兵力,并且怀泉的军队与蜀越女帝带来的一万蜀越枪兵占领奈离,切断奈离通往安息城的补给线,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必和燕莾的军队死磕了,并且他们会在最后奇袭安息城的西门,就是看谁最后可以攻入这种城市。
不出所料吕蒙心的军队会都在峡谷下方等待着他们,这无疑是堂堂正正的死守到底,总而言之,决不能让他们的军队通过风暴谷,显然燕莾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失去了怀泉的支持和亡国无疑,但他们在受到花幽月的议和书后,对此还是没有任何退缩,或许在那些士兵心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在想该不该投降,而是在想该如何死去。
他真是太小看这些燕莾人了,他眯眼笑了笑。
在这个夜晚所有的胤国士兵都不会入睡,大家都在等待燕莾士兵的到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战,为此他们将所有的驰车都丢弃掉,多余的物品全都烧光丢入河中,备战的粮食越来越少了,他们必须尽早和燕莾人决战,士兵酒壶中最后一口酒已经喝光了,之后他们所能尝到的液体将是敌人的鲜血!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许多逃难的燕莾村民,拖家带口地逃向安息城的方位,楚瞬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逃跑,也没有让士兵拦截他们,这倒不是他有多仁慈,而是他们现在每一个箭夭都很珍贵,他们的利箭与刀刃是用在燕莾士兵的上,对他而言,虐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没有战斗的快感,只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恶心。
有些村民见到他们的铁骑军队时,甚至连逃跑都忘记,在这群钢铁猛兽面前,他们无论如何跑都没有任何作用
,楚瞬召看着男人握紧柴刀捂着女人,女人将孩子抱在怀里哭泣,老人在他们面前长跪不起。
楚瞬召指着安息城所在的方位扯了扯嘴角,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那些逃难的居民们呆呆地望着他们,随后疯狂地朝着峡谷的出口逃窜而去,有的人呆立在原地与楚瞬召远远地对视,很久之后方才转离去,那样的目光让楚瞬召感到奇怪,像是与死人对视般。
楚瞬召望着云端上的黑云,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酒香和香从他后传来,或许自己应该想上次在靖南城时那样动员一下士兵们,花幽月说他很有演讲的天赋,而作为一位君王必须学会用语言来说服自己的士兵,蜀越女帝这点就做的很好。
花幽月希望是自己砍下柴龙貌的脑袋,他这两天在反复想象那个瞬间,自己走进被烈火燃烧的皇宫中,皇帝端坐在王座之上等着自己的到来,像个堂堂正正的君王般接受自己的失败,他要杀死一个平生素未谋面的男人,因为他是燕莾的皇帝,他是大胤的皇子,用龙雀剑斩开他颈脖的一瞬间,那就是胤国的胜利!
王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惩罚,但唯独不能被怜悯,而自己也没打算怜悯他!
楚瞬召不害怕那个瞬间,有谁比他更有资格杀死柴龙貌,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挫败的是柴龙貌是个瞎子,不能像苏长青一样和自己堂堂正正的决斗,这让他感到很不爽。
他还记得苏长青被神焰杀死的那个瞬间,那华美又致命的神焰缠绕着他,他想大叫什么,像是忏悔还是哀嚎,自己望着苍白的天空,天空白得就像是死人的皮肤。
楚瞬召深吸了一口气,不去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事,他开始想着姐姐她们,垂鹰菀里的两个丫鬟,还有那远走西临的苏幼奴,那在靖南城里等候他的苏念妤和叶微微她们,还有那个澹台小公主,对了不知道关雎从剑雨楼里出来了没有。
这希望那个自信且充满英气的女孩就在自己边,两人一同并肩作战,就像在丛林时候那样。
他的目光渐渐温柔了下去,脚步声忽然从背后响起,花幽月蹲下子将鹰符递给楚瞬召:“从现在开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皇子下?军队的指挥权将交到你的手上,而且我已经通知后方将士包括蒙羽将军,待我们与燕莾的军队发生交战时,他们才会发动进攻。”
“不出所料的话怀泉和蜀越的军队就快去到奈离了,相比他们的任务我们的会艰巨许多。”花幽月说。
楚瞬召扭头望向后方,越来越多的鹰旗举了起来,清一色地洁白,鹰旗在空中翻腾着,如同朵朵浮云,楚瞬召
现在只觉得兴奋,他握紧腰间的剑鞘,希望能在沉默中获得勇气。
花幽月站在他边,布阵的命令已经传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