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不想把妹妹嫁出去,楚麝现在应该在替你批阅奏章吧,所以你才有空和我谈天说地的,有你这样的老哥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他嘲讽道,胤皇老脸一红:“别打岔,我一想到陈广坤那头肥猪拱在我妹妹身上,我就气的觉也睡不着。”
“你总不能让她守一辈子寡吧,像我一样死了也没人收尸,更别说风光大葬了。”
“就你这德行还想风光大葬?我随便让你找块地方将你埋了,省得每次去上坟的时候看着烦心!”胤皇撇了撇撇嘴。
郭蘘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在草地里。
“好了,说正事吧,你这次来找我又干什么?”
“关于我小儿子的。”胤皇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我听说了,小召子用于压制癫狂症的长生锁碎了,你找我也没有办法,你找锁匠去弄一个给你那宝贝儿子。”
“那和普通的锁能比吗?幼牵大师前两年驾鹤仙逝,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能帮小召造长生锁的人了,你说他要是下次再发病该怎么办?”他的语气充满忧愁。
“你有有没有想过那不是病?”郭蘘直直地看着胤皇的眼睛说道。
“你的意思是?”
“我特地去了解了一下,小召子发病那晚目色血红,伴随嚎叫,杀死刺客的手段准确迅速,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似乎有人握着在他的手用剑一样,而且有一名医师告诉我,小召子所受的伤足够他在床上躺上两三个月了,可他居然在几天后奇迹般地痊愈了……我说的这些话,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人?”他斜眼看着胤皇,目光所及皆是黑暗。
“你是说……楼欢!”胤皇如遭雷击。
“传闻楼氏皇族的先祖是一位降临在草原上的神明,他与某位草原少女结合,生下许多带有神血的子嗣,这些子嗣繁衍壮大,神血赋予他们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而且他们的战斗技巧可以随着血脉传递下去,渐渐的,他们横扫草原四部,一举建立了的金帐国,也就是现在的布儿赤金皇族……”他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堆,胤皇听得不知所云。
“停!你讲到明天早上都可以了,你的意思是小召的病是楼欢给他的。”胤皇还是抓住了重点。
“我方才说了,那不是应该不是病,是一种天赋,你们不应该压制它,而是让小召学会控制它!”他坦言道。
“他娘死了,除非去金帐国,不然谁也没办法帮到他。”胤皇幽幽地说。
在楼欢生下楚瞬召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夺去了楼欢的生命,胤皇召集了宫里所有的医师也没能挽救她,神血赋予她超越常人的生命力,但她们抵抗药物与抵抗疾病的能力一样强大,名贵药材对她毫无用处。
在胤皇眼中一直英姿飒爽的楼欢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他当时紧紧的抱着她,他还记得她最后的笑,在她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落那一刻,自己悲伤地难以言语,最后还是白素将自己从她身上扯开,楼欢襁褓中的婴儿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声,但他却不知道至今日起,那个用尽所有生命力将他带到世界上的女人将永远离开他了。
楼欢生前一直吵着要孩子,但她还未体验过作为母亲的感觉时便离开了,而胤皇一直对于楚瞬召有着愧疚之心,总想将一切好的给他,弥补一点,再多一点……即便他感觉不到。
“现在他在胤国,不是金帐国大草原,我不需要他拿着战刀骑马与敌人厮杀,只希望他安安稳稳地活到头发发白,牙齿掉光。”
“怕是很难,那份根植在他血脉中的先祖记忆会不断驱使他去战斗厮杀,假如他抗拒这份记忆的话,记忆与血脉相冲,会活生生撕扯他的躯体,强行抹除他一切记忆,届时他便会忘记身边的一切人,沦为癫狂无比的野兽,因为他脑海中只存在杀戮。”
“郭蘘你要帮帮我的孩子,他是楼欢所留下的一切了。”胤皇换了一副恳求的语气。
“即便你有这种情义,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这个西临毁灭者也算是遭报应了。”
胤皇愣了一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讨伐西临。”
“你管得事太多了,人家造剑关你什么事情。”郭蘘背对着他站了起来
“你知道他这将近六年来造了多少剑吗?将近一千三百万把剑,这还只是个不完全统计的数字,他为了造剑挖光了西临地下的煤矿,砍光了漫山遍野的树,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在睡梦中的预言,这太荒唐了,而他造的剑足以让这天下每十个人里面就足以有一把剑,你说他造那么多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去挖开他的坟问问他。”他突然转过身来,眉峰一挑。
“如果他仅仅只是造剑那就算了,更为可怕的是他还将那些为他造剑的人活活杀死,其中不乏我胤国的铸剑师,朝廷和百姓不断给我施加压力……”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粗暴的打断了:“你骗鬼呢?朝廷与百姓的压力?成千上万的剑啊!那不是你们这些王梦寐以求的东西吗?那些剑至今为止还没被找到,就在西临国境之内,你将西临王的两个孩子留在身边,别告诉我你对那些武器没有私心。”他死死地盯着胤皇的眼睛,希望能从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发现一丝愧疚,可他失败了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胤皇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