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垂鹰菀。
腰缠双剑的紫衣少女背着剑盒走了进来,盒子里至少装了七八把剑,都是关雎这些天都在临安城的剑铺里搜刮而来的,胤皇在得知关长夜做了楚瞬召的剑术老师之后,更是想将这个剑术高人留在临安城里。他对内务府大臣说关先生要用金银不超万两不需上报朕,特地让人送了一块玉牌给关长夜,凭借这块玉牌他可以随意去内务府领钱并且随意出行皇宫。
深知老爹脾性的关雎二话不说将令牌拿走,给他十两银子他能给你欠三十两出来,万一赌性一犯,指不定将皇宫里的钱都输到赌馆里。可这丫头也没好到哪里,关雎自幼喜欢名剑,难得兜里有那么多钱,自然不能浪费了。
她眯眼看见那白衣少年蹲在池子边喂鱼,眼中无悲无喜,几片落叶落在他后背上也浑然不知,看起来已经在这里蹲了很久,一尾红鲤带着水花高高跃起,楚瞬召继而撒下鱼食,池里顿时水花四溅。
“喂!像个呆子那样坐在这里干嘛?不练剑了吗?”关雎一手拍着他肩上,将楚瞬召吓个不轻,他望着面前这个元气满满的少女,疲惫的眼中难得有一丝笑意:“关雎……这些天没怎么见到你。”
“本女侠是你可以随便见到的吗?这临安城可比江越有意思多了,满大街都是好吃的,你看我都找到些什么宝贝的!”关雎一弹剑盒上的暗扣,七八把名剑出现在楚瞬召面前,少年轻轻抚摸那些剑:“这些剑都很不错,关雎你买那么多的剑干什么?”
“练剑啊!我告诉你啊!最上乘的剑道便是先阅天下名剑再练剑招,你体内的气运越比我强盛不知多少倍,可挥出的剑招始终不如我爹亦是我fēng_liú写意,跟你的阅历有很大关系。”少女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是这样啊……”她轻声道。
“对了,你院子里的那些女孩呢?平时见她们总是聚在一起打闹,今日怎么没了个影?”
楚瞬召那双原本有些阴柔的紫瞳忽然暗淡了下去,他为了去救苏幼奴,将阻挡他的几个少女用掌打晕后,五花大绑丢在自己屋子里,事实证明她们阻止自己是正确的,苏卫胤是冲着他体内的王息才来的,若非最后关长夜来了,自己早已是一缕游魂了,以至于她们现在都故意躲着自己。
“苏卫胤的事情,你知道吗?”楚瞬召忽然问。
关雎呆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本想刻意去避开这个话题的,可既然楚瞬召问到了,她也不好意思去回避了:“知道!哪有能怎么样,你哥哥打算杀了他,将这个西临最后的皇子灭在临安城里,我能怎么办,拿着两柄剑去救他吗?这算什么?”
“你救不了他的,明日中午他便会死在处刑台前,在此之前会经过一系列审判,不过都是走走仪式而已,他最后还是要死的。我哥哥姐姐,蜀越女帝,金帐国大君主,加上无数的士兵弓弩手在场,确保不会有人敢来救他走,所有人都将会目睹西临皇子的陨落之日!”
“怎么可以这样……”
“我并不想他死,苏卫胤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是西临的继承人,处刑那一日必然会有很多西临人来看,哥哥他这样做无疑是断绝了所有西临人的念想,之后必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我本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我现在连出这个院子的机会都没有。”他的眼睛瞄向垂鹰菀的屋顶,关雎这时才发现屋顶之上有卫士在巡逻,目光不时望向身下的少年少年,手中的连射弓弩泛着青光,令她胆寒。
不仅仅是屋顶,假如关雎走到垂鹰菀的后门,会发现连垂鹰菀的后面都有成排的白甲武士封住了所有可能出去的小径,楚瞬召让石榴和竹子去陪苏幼奴,自己一人蹲在这里投食,整个院子此时没了往日的生机,死气沉沉。
“我担心的不只是皇子的生命,还有西临剑库的事情,所有人都在传苏卫胤取得了西临剑库的钥匙,这些天在城市里发生的械斗触目惊心,”少女在他身边坐下,踢开精致的牛皮长靴,赤足坐在池子边,不时用脚尖去搅动池子里的水。
“喂喂喂!把鞋子穿好,你这样会把池子里的鱼熏死的。”楚瞬召面对这赏心悦目的场景无感,关雎白了他一眼,继续说:“西临剑库的钥匙……现在在你身上吗?”
“钥匙碎了,被我斩碎了。”
“什么!”关雎吃了一惊。
“是的,那晚无与你们皇子对决时,不小心将他手腕上捆着的钥匙斩碎了,很奇怪的事情,钥匙被我斩碎后,里面飘出了很奇怪的文字,钻进了我的体内!”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臂,关雎满脸好奇地看着他的手臂:“你的皮肤居然比我的还好,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偷你姐姐的胭脂来涂!”
“我没让你看我的皮肤,集中注意看皮肤下的文字!”楚瞬召没好气道,他微微运气,立马有泛着红光的文字从皮肤底下钻出,浮现至表面,关雎戳了一下:“疼吗?”
“有点烫。”
关雎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烫是自然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剑库钥匙里刻有咒印,你们胤国术士的力量来源于奇门之术,用的是天下通用文字,可写下这种咒印的人并不是什么奇门术士,而是属于巫优!”
“巫优?”
“是的,巫优,这是一种很罕见的职业,你听说过除了王息之外,还有一种原本王息珍贵的息种,名为仙人之息吗?”
“我知道仙人之息。”大神官之前告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