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孩子,不要这样称呼我,谢左大人,您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我理解,权谋与征伐不属于你们这个年纪,它让位于爱情与荣光。”
楚鹰仰揉了揉额头:“说说你们的公主吧,你们打算将她嫁到胤国来,与其说是联姻倒不如是是抛弃,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你们的皇帝陛下不会感到不安吗?”
“公主殿下的幸福与否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只是一件我们送给胤国的礼物,我们和胤国的关系尚未牢固,而联姻就是修复这份关系的最好做法,我已经将樽国此行的目的老老实实地告诉给您,希望你们给我们的诚意亦如我们给你们一样多。”
“她和我弟弟一样只是个孩子。”
“但这个孩子已经可以成婚生育了,待到这次会谈结束后,我们会将她留在胤国,成婚日期由两位皇帝议定。之后三皇子殿下要冷落她一年、两年、甚至十年,都是他作为丈夫的权力,名正言顺,我们樽国无权干涉。”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楚鹰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生来便是用来联姻的,还有皇子也是,与帝王之家的孩子谈论幸福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谢左大人!”楚鹰仰深沉而冷淡地喊道:““我对您的计划与思想毫无兴趣,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我不会拿弟弟的幸福跟你们下赌注,从你们的做法中我看不见任何的未来,你们看起来就像是人口贩子,我不知道你们想从这场联姻中得到什么,要是那个所谓的公主伤害到我弟弟,我会将她亲自送回樽国……一件一件地送!”
“大皇子大可放心,现在不妨让你和公主殿下见个面,也算是验验货。”谢左挽着楚鹰仰的手,两人策马来到队伍的后面,一路上楚鹰仰看着那些和他胯下战马般高大的座狼,不由得握紧长戟,他曾经无数次和苏卫胤上山杀狼,林狼和座狼相比,简直就是将小猫和狮子做比较,楚鹰仰身上那股陌生的气息引得座狼对他一阵注视,想象一下数千条狼从背后看你那种胆寒,大抵就是他这样的心情了。
谢左淡淡地说:“大皇子不必害怕,座狼不会一般不会吃人的,狼兵的胯下的每一条狼都是经过严格挑选训练的,我们训练它们,确保它们在陆地战场上驰如闪电,闻到血腥味的同时不会失去理智,你身上的味道对他们而言过于陌生,它们只是害怕了。”
两人在一辆宫廷马车前停住,马夫会意地停住马车,谢左伸手敲了敲车壁:“微微,胤国大皇子殿下想见见你,能否出来一见。”
车厢里静悄悄的。
谢左清了清嗓子:“微微,不要害羞,出来见见你未来的家人。”
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谢左皱起了眉头,一把掀开车帘,顿时目瞪口呆,楚鹰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车厢装修极其奢华,淡淡的暖香从一旁的檀香壶里飘出,茶杯上的温茶里还有两片茉莉花瓣飘着,车厢里却空无一人,车窗大开,公主应该是从车窗里离开的,楚鹰仰抽了抽鼻子,还闻到了淡淡的狼膻味。
“公主呢?”谢左揪着马夫的衣领,怒目以对。
马夫惊慌失措地看向车厢,慌声道:“大人……半个时辰前公主殿下探出头来问老奴现在到了那里,她……她应该在里面的。”
“谢左大人,您似乎将货物丢了……”楚鹰仰带着讥笑的目光看着他,谢左心情理会他的嘲讽,一位侍从低声说:“要不要告诉皇帝陛下,让队伍停一停,等找到微微公主再前进。”
“不!不需要,半个时辰……她一定在后头,我们去找……大皇子你也来。”谢左从车厢里拿出一件微微穿过的宫裙,放在座狼鼻下让它使劲嗅着上面的气息,随后朝着山林尽头跑去。
……
……
叶微微摘下灌丛里的浆果细细嚼食,毛毛跟在她身后,不时舔舐地上的青草,好像在探寻什么似的。
三天前,樽国车队一共花了十二天的时间方才穿越沼泽地。对于这趟旅程,叶微微可是从头痛恨到尾。那里的空气阴湿不堪,加上堤道太狭窄,夜里连扎营都没办法,只好停留在通往临安城的大道上。沼泽地长年浸泡在腐沼之中的浓密树丛,从道路两旁朝他们步步进逼,枝干间垂下帘幕般的根状触手,这一切都让她心惊胆战。
最为烦闷的是,她被那座看似奢华的马车抖得坐不安寝,睡不踏实,好不容易进入胤国领土,她曾多次向身边的侍从提出要坐在座狼上的要求,都被他们拒绝,她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在她百般纠缠下,他们终于答应让公主殿下坐在马车边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刚才顺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叶微微一手从车厢里拿出那把常年练习的宽刀,一手抱着毛毛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滚落在草丛里,她捂着嘴直直发笑,那些笨蛋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看着周围迷人的景色,她玩心大发,在林子间撒欢般地跑了起来,如同挣脱笼子的鸟儿般。
她躺在草丛间,抱着手中的宽刀,阳光透着绿叶折射在她脸上,林间的一切是那么的绿意盎然,她轻轻抚摸那些光斑,感觉惬意无比,这才是她想要的自由,毛毛在她肚皮上趴下,和主人一切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她被一头座狼舔了舔脸蛋,才猛然醒过来,叶微微抬头望去,黑甲白马的少年在打量着他,叶微微的脸有些红了